凌商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听到卷帘门一样的声音响起,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有人吗?”海芋大声叫了一句。
无人响应。
“救命啊!”蓝楹也接着叫喊, 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幽闭的四周, 只有水流声。
管道的水缓缓流着, 一点一点地往玻璃盒里注入。蓝楹畏缩着身体往海芋身边靠了靠, 她像以前保护一样护着蓝楹。
“别怕,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海芋一直像个大姐姐,总在蓝楹害怕恐惧受委屈的时候给予依靠,其实她何尝不怕呢,她也是女人, 也有柔弱彷徨的时候。
正如此刻, 她连自己身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求救无门。
那哗啦啦的水流声就像死神的脚步, 慢慢地逼近她们。
“海芋姐, 我们会死吗?”蓝楹有些绝望,在这个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就像当年被运到船上那样无助无力。
海芋拥着蓝楹, 记忆也被拉到了当年惊险的一幕中。
她们和柳思翊, 都经历过惨淡的童年。海芋是长女, 家中有五个孩子, 她被迫做农活挣钱养着弟弟妹妹,只要父母稍有不满就会挨打,16岁那年被赶出门打工挣钱,出来后被人骗到差点去拍A/V,垂死挣扎后还是落到了酒吧老板手里当了陪酒女。
蓝楹是个孤儿,跟着奶奶长大,14岁那年奶奶去世,她被接到姑姑家寄养了几年,但是那个17岁的表哥总在向她示好,甚至试图猥//亵,她害怕,有天晚上藏进村里拉货的车,逃到了城里。
命运像根线,将她们三人拉到了一起,被同一伙人骗到龙潭虎穴,最后却因祸得福。她们经历过人间疾苦,也饱受过冷眼和羞辱,如果不是因为柳思翊机缘巧合被凌阡毓瞧上,她们或许还在人间炼狱,甚至已经离开人世。
死是可怕的,生不如死才绝望,那天,她们都知道远渡海外等待自己的将是惨绝人寰的虐待。
所幸,凌阡毓来了,像从天而降的神,解救了她们。
“海芋姐,这次二小姐还会来吗?”蓝楹抱着双臂喃喃自语,二小姐曾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创造了奇迹,这次还会如此吗?
蓝楹提醒了海芋,仔细想想凌商天的话,他下一个要抓的恐怕就是二小姐。
“二小姐可能也有危险...凌商天是故意选在今天吗?他会不会使诈声东击西,把红心和二小姐分开,然后再去抓人...”海芋分析完后,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那个变态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们一起陪红心受苦吗?大概也要对二小姐下手,不过她们身边有保镖应该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不不不,你想想,你小区管理那么严他都有办法混进去,别说几个保镖,稍微使点计谋就能引开人,小丑事件就是个例子,不管怎么说他的智商还是很高的,逻辑思维也很强,我甚至不知道他怎么猜出我身份的。”事到如今,海芋不敢再小看凌商天,她不停地来回踱步,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所有缜密的布局,一定会有漏洞,很难万无一失。哪怕这里是密封的空间,也会有百密一疏。
“海水味。”
“什么?”海芋转头看向蓝楹。
她下蹲,用手掬起点水放在鼻间嗅了嗅,“海芋姐,这水里有海藻味。”
“你确定?”
蓝楹的嗅觉一直很灵敏,对气味敏感的她,比一般人更能精准地判断出味道。为了确定心里猜想,她用舌尖舔了舔,有些淡淡的咸味。
“我确定,跟我们在轮船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那个味道太深刻了,而且这个水里也有咸味。”
宣安不是沿海城市,河湖居多,唯一连通B市的海域支流是在云栖岛。当年她们就是那里的码头,险些被人贩子送走。
“难道我们在云栖岛附近吗?”海芋猜想。
“我们就算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没用,根本无法通知任何人。”蓝楹有些沮丧,她望着透明的玻璃盒,想起了自家天台的玻璃花房,也想起了和祁沐宛相处的点滴。
美好就像昙花一现,开在心里定格成永恒,却再也不能拥有。此刻的蓝楹,比任何时候都要想祁沐宛。
“会有办法的,我相信红和二小姐会找到我们的。”
检查一圈,这个玻璃盒完全无从下手,看不到任何机关和出口,海芋发现自己根本就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工具,完全看不到逃生的可能。
蓝楹嘴角支起一抹笑意,有些出神,“其实我们也是多活了这么多年,可能老天爷现在想收回恩赐了。”
“我们的命不是老天给的,是二小姐给的,老天爷算个屁?他凭什么来收回。”海芋骂老天的样子逗笑了蓝楹,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海芋爆粗口,“呵呵,原来海芋姐也会骂人呢。”
“可不,我们经历多少次生死都过来了,还怕这啊?不要向命运妥协,人定胜天,二小姐如果没有步步为营,也走不到今天,对不对?要相信自己的力量,还要相信自己的伙伴。”海芋安慰蓝楹的同时,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只是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