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破床,困不住他的!
等他好了,他一定亲手掐死老邓氏这个贱人!在掐死她之前,还要先打断她的腿,弄哑她,让她也尝尝这废人的滋味!
再当着她的面杀了她和李大锤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
叫李大锤断子绝孙!
还要去掘了李大锤的坟,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才能出他这些日子躺在这破床上受的这些罪!
他所有的这些苦难,都是因为老邓氏和李大锤这两个贱人!
他不会让他们好过!
张老豆想着这些报复,只觉得浑身痛快,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就能这样做。
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老邓氏、她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统统都跪在他面前向他求饶,瑟瑟发抖的让他不要杀他们。
想想多痛快啊?
李大锤那个臭男人,当初被他那么折磨,至死都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这可是他的遗憾呢!
所以他才愤恨不已,用锤子敲碎了他那高昂的头颅!
张老豆越想越激动,整个人都要飞天了一样的爽快。
可不过片刻,就有一盆凉水狠狠得泼向了他,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能动,自己也拿不了玉佩,又不能说,也喊不了别人帮他拿玉佩。
光有这个玉佩,哪又有什么用呢?
白日做梦可还行。
他将目光投到角落里的那口箱子上,玉佩就在箱底放着,近在咫尺,可却又隔了几座山似的,离他那么那么远。
而这块玉佩,除了他,就只有老邓氏知道。
老邓氏这个贱人,不会拿着这个玉佩去替李大锤的儿子孙子谋好处吧?
不行!
这可比杀了他都难受!
他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的儿子!
张老豆眼中又阴鸷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箱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在酝酿些什么风雨。
……
张杨踩着湿露不紧不慢的往程家庄去,走的小路,到程家庄也没用到多少时候。
到了长工们住的那片,他也没急着敲门,先捡了个木棍子将鞋底沾着的湿泥都给刮干净,跺跺脚,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这才上前敲门。
守门的婆子开了门,见外头的张杨,想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后生是谁。
可不就是张冬瓜两口子那儿子?
从前也来过的,但那是穿得粗布麻衣,看着也没有这么精神。
她说不出多的来,只觉得眼前的人跟从前大不一样,她差点就没认出来呢。
想着陈氏如今在大奶奶跟前得脸,没少得赏银,这些拿回去,够一大家子嚼用过好日子的,她儿子这穿了好衣裳,似乎也不奇怪。
婆子想着陈氏会来事,前两天她还收到她送的帕子呢,这面上就不禁和气起来,招呼着张杨往门房里头去烤火。
“你找你爹娘吧?先进来烤烤火,你爹下地还没回来,你娘在内院呢,我使人帮你叫声去!”
张杨还不知道陈氏到程大奶奶跟前当差去了,听着婆子说他爹下地,却要到内院去喊他娘,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婆子,想着待会儿见了爹娘就知道了,
忙道了谢,顺着婆子进了门房去坐着。
门房里踩着火盆,倒暖和得紧。
婆子这里,让他坐着,便出了门,没走几步,到了大院那边的一个角门,跟看门的说了一句。
陈氏每天从那角门下差回来的,那看门的也认识她,得了她好处的,闻言当下就进去使了个小丫鬟往程大奶奶院里传话去了。
陈氏听到传话时,正在花堂里同程大奶奶说话。
程大奶奶接下来的日子,要去赴好几个宴还要去吃好几个酒席的,所以喊了陈氏来说多做几身新衣裳的事。
陈氏绣工极好,缝制出来的衣裳针脚细密,花纹也栩栩如生,程大奶奶如今就喜欢穿她做的衣裳。
话传到这里,程大奶奶也就听见了,便笑道:“是你儿子来了?你在我院里这么久了,难得听到说你儿子来看你,你也好久没见儿子了吧?我这里不急,你先回去见你儿子去,晚点再过来就是。”
陈氏知道儿子来了,心里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儿子的,因而也没有矫情,赶紧道了谢,回去了。
一路急急忙忙的,终于在门房处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儿子,陈氏的眼眶立时就红了。
好在知道有外人在,她还忍得住,先跟婆子道了谢,这才带着儿子往自个的住处去。
独门独屋,关起门来说话,也不怕别人看见听见。
陈氏好生生的把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红着眼,伸手想摸摸儿子的脸,但因为儿子高出她许多,她抬了手,也不知是怯了还是什么的,没有挨上去。
“好像长高了些,也壮实了些?你在外头过得可好?都忙些什么呢?有没有挨欺负?”
当娘的好久没见儿子,总是絮叨的有许多话想说的。
但又怕,这么久没见儿子,儿子还亲近不亲近她。
张杨便一把捉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身子弯下来些,让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