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Party是在别墅外缘的草坪上举行,别墅内所余的人数极少,再加上她们很小心,楼梯下来一路到一楼都没有被人发现。景平让许蓉藏在墙角的阴影处,自己则是尽量装作自然的去庭院外找明斯。
庭院外的草坪上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明斯正斜靠在一颗大棕树下与一个身材火辣的少女打的火热。景平淡笑着上前,无视于少女眼中的戒备,附耳在明斯身边把刚才许蓉说的话转告他。
就见男人面色沉下,绿眸瞬间冰冷。
看都未看候在一旁的少女一眼,扣住景平的手腕就往屋内行去。找到躲在角落的许蓉,凭着明斯那张一贯嚣张桀骜的脸,三人大摇大摆的从别墅正门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车,景平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明斯开车,她坐在后座,许蓉坐在她身侧,女人尖尖的瓜子脸藏在座椅的阴影下,让人看不分明。
车厢里一片寂静,许久,终是景平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既然你没死,那死的那个谢夫人是谁?”
似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女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无悲无喜:“死的人是我双胞所生的妹妹,许歌。”
双胞胎?可是倘若这样,谢安之怎会不知道她有这个妹妹?而且谢安之娶的夫人明明就是许蓉,最后怎么会换成了许歌?
景平眉心轻蹙,坐在她身侧的许蓉见状却莞尔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却透着隐隐的杀气:“很奇怪是不是?谢安之他娶的人本该是我,最终却是我妹妹嫁了过去?姑娘可曾听过一个词:李代桃僵?”
景平闻言眸子闪过一丝了然,然而细想下去又觉得各种不合理,最终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呵,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昏黑的车厢内,无人看见女人眼角处滑落的串串泪珠。
久久等不到女人的回答,景平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正想继续出声催促,却听见女人淡漠的声音响起,夹着丝丝缕缕的落寞。
“安之他不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就连我自己,也很想装作不知道。”
关于母亲和妹妹,是她一生最痛的伤。
七岁之前关于家的记忆是和美温馨。母亲温柔慈爱,父亲高大俊朗,妹妹听话可爱。
然而,变故正发生于七岁,七岁那年,因为她的一个任性要求,母亲和妹妹陷入纽盾街角发生的恶行枪械爆炸案中。那起案件当时死去了二十几人,炸弹的威力过猛,尸体面目全非。半个小时之后警察才到达。
她站在原本是蛋糕店的地方,吓得浑身发抖,待父亲闻讯赶过来时,她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七岁的年纪,对死亡已经有了打心底的畏惧,知道人死了之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但那仅仅只是知道。
从空茫中醒来,父亲站在病房前,淡淡的告诉她母亲和妹妹很有可能死去的时候,她神色呆滞,根本就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是以后再也没有妈妈给她做好吃的饭,给她买漂亮衣服,夜里做恶梦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在身边拍着她的背脊安抚?
还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妹妹纯真的笑颜,听不到她跟在屁股后面一叠声的叫着“姐姐姐姐等等我?”
呵,其实是两者都是呐,七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失去母亲和妹妹的同时,也间接的失去了父亲。父亲有多爱母亲,看她的眼神就有多厌恶。
然而待她的境况却不算多糟糕。为她请最好的老师,供她上最好的教育,给她最好的生活,他做到了任何父亲之于子女尽责的一切。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自那以后却再无半丝温度。
锦衣玉食的从七岁长到十九岁,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一丝笑容。每一年的七月初三,与她而言都是一个无比黑暗的日子。父亲会让她跪在母亲和妹妹的牌位下。一跪就是一整天。
每一年被愧疚折磨的快要发疯时,她总是奢望上帝能够听见她的心愿,让奇迹发生。但愿母亲和妹妹都未死,但愿她们一家人可以回到她七岁那一年。
然而每每那时,父亲看向她的眼神,除了厌恶之后,还透着刻骨的怨毒。那样的眼神她却看懂了: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一年又一年,父亲的眼神总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割开一个洞,她有时都能听见寒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19岁那年的七月初三,父亲因为生意在北欧飘着,没有赶回来。她独自一人在牌位下跪了一天,直到双腿酥麻才走出家门。
一个人浪荡在街头,想起冰冷的家,只觉得天地茫茫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出手救谢安之是她在父亲安排的循规蹈矩中发生的第一个意外。
依兰大道,黑幽幽的巷口,不时传来拳脚相加的声音。生与死在那边演绎,她站在巷口,眼底一片冷清,突然很想冒险,大胆的做一件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她救了他,并且在看清那个男人执拗的眼神时,决定带他回去。
你要相信这个故事的开端与爱情无关,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场相救会引发后来诸多的爱恨。只是生活太压抑,她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缺口,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