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似乎是叫做沈义,身份不知,想来应该是聂政手下极为得力的帮手。
对男人点了点头,林柔便走到书桌旁坐下,随手翻阅前几日拿过来看的《中草药解析》。
她很清楚,自从姐姐离开之后,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这里任意的一个男人都可以对她呼号时令,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这种类似于无理唐突的情况,她觉得她可以忍耐。
十四岁的少女安静的垂下眼帘看书,深情专注,面色沉静。
沈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方开口道:“其实,似你这般的性子,比起你的姐姐来,与大哥更为般配。”
大哥,那就是聂政了?般配?!
林柔手腕一抖,她与那个血腥暴力的男人能谈般配?在她眼中那男人就是一头贪婪的食人狼,哪里有半点唐大哥的温情呵护?
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彼时的她尚不能很好的伪装自己,以至于让对面的男人清晰的看见了她眼底那抹明显的厌恶。
“你来我房里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聂爷让你过来再吩咐其他的什么事?”
林柔的音色清丽,听得沈义心里一动。男人温和一笑,冲她摊开双手,里面是一只拇指般大小的黑皮竹筒。
“喏,给你的。虽然是情况危急,但是把你这样的一个小姑娘送去以身伺狼,让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汗颜得很。这个东西留给你,里面有三根针,针上俱是淬了毒的。虽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好歹能轻轻松松的要了人命。只是用的时候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让它刺破皮肤。还有,大哥的意思尽量要稳住那个老东西,若是情况出了偏差,不妨就杀了吧。”
不妨就杀了吧。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一个十四五岁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男人把竹筒放进她掌心而后就抬脚往门口走。林柔僵在原地,面色不变,心里却是一片雪亮。
杀人这种手段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实施,而她明白,一旦她被送给了那个老怪物,只要在他的地盘杀了他,自己绝对也休想活命。
沈义走到门口时回头再看了一眼僵着身子的少女,少女此刻周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脸浸在阴影里,让人根本看不清神情。
沈义勾了勾唇角,这个女子,假以时日,必然也是一个人物。
三天后,林柔带着让官家何妈帮忙的一小包东西,在夜色最浓时上了丁达派来接她的车子。
二楼的书房,聂政与沈义齐齐站在窗口,看着那辆汽车渐渐在夜色中消失。
沈义的神情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诡谲:“大哥,你觉得这个丁达接受我们的合作,派人来接林柔的事被祖爷知道,会怎样?”
会怎样?他也同样很期待啊,近乎二十多年堪当模范的主与仆在骤然翻脸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击着窗斛,聂政唇角的笑意森冷狠绝。
等再过几日再放出丁达已经被他用女人收买的消息让祖爷知道。他倒要看看,再动他之前,这两个老东西会不会狗咬狗一嘴毛!
然而情况却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林柔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下了车被人带到一间装饰简洁却显得森冷的房间后,见到了她此次的目标,丁达,一个面容如枯死树皮一般干硬的老人。
虽说那张脸无疑是老的狠了,然而那具挺拔的身躯却没有半丝常见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身上特有的颓唐。聂政说这个男人有六十岁,直到她真正见到了人,才觉得这人竟然是如此的……怪异。
明明是贴合真实年龄的脸,然而却有一副年轻男人那般充满力量的身体。在那双幽暗的近乎干涸的眼眸盯着她看时,林柔只觉得浑身一冷,阴森诡谲的感觉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捏紧了袖口藏着的竹筒,林柔在那一刻只有一种感觉,想杀死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简直就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