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林柔回头,在看见祁俊的那一刻她笑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接她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来的再早一点呢?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祁俊身侧的管家在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那个身影后,哀嚎着跑了过去。
“快走!”
林柔此刻的神智已经瘫痪,只知道笑,笑的妖异而骇人。
手腕猛的被人抓住,身子被人拖着往前跑。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她连带迈开步子跟在男人身后死命的跑。从二楼跑到一楼再穿过大门坐进门口的车里,短短数十秒钟却惊心动魄。直到被祁俊塞进了车,靠在柔软的车垫上,她才回神。唇角诡异的笑容收起,面色淡淡,嘴角紧抿成一个异常森然的弧度。
她今年至多不过十五岁,别人在这般年纪无忧无虑的嬉戏时,她在方才已经亲手杀了一个人,用牙齿咬断那人的喉咙,当那滚烫的血管咧开鲜血灌进嘴里时,她想的是什么呢?
终于不用死了啊,她还活着,她还有呼吸,她还可以再见到唐大哥。
再次用袖口恶狠狠的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想起方才,她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个底朝天。
“用这个吧。”
驾驶座上伸出一只男人修长白皙的手,狭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方手帕。
林柔不客气的接过,再用力的擦了几下,方停手。
坐好了身子,抬头专注的看着身旁认真开车的男人,她眉目高挑,其中慢慢是克制不住的讥笑:“聂爷怎会在这个时候让你来接我呢?难道他是算准了那老家伙要对我出手?”
林柔从前说话俱是轻声慢语,可是现在的声音却绵软的如一条湿滑的赤练蛇一般,祁俊听了心头也一阵肉跳。蓦地就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么血腥的场面。
经历过死亡的人们,心肠总是会比往常要硬上许多。
沉默了一阵,祁俊方斟酌着回道:“你姐姐回来了,要见你。”
姐姐,果然又是因为姐姐么?在他们眼里只怕姐姐是珍宝,而她就是随手可丢弃的草芥吧。
林柔的眼底浮现一丝不甘,随后就低下头去,一路无言,。当车快到聂政别墅时,祁俊抬眼看着她道:“等会到了,你先别下车,我先进去看看,你姐姐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受惊吓,若是你吓着了她,只怕大哥不会放过你。”
林柔闻言,头越发的往下低去,只是唇角的讥讽却愈深。果然,姐姐就是那天上的明珠,而她只是底下微不足道的砂砾。
动了动唇角,应了一声“好”,林柔眼底大把大把的不甘如烈焰一般直能烫破人心。不过却很快被她敛去,祁俊并没有看见分毫。
纤细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林柔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天是最后一次软弱,今天过后,今天皆是新生!
从前往后她绝对不会再像棋子一样任人随意摆布!生或死,她都要牢牢的紧握在自己掌心!
回到聂政的别墅,祁俊先下的车,景平此刻已经被聂政抱回了房间。他看了几眼,就回到车前去接林柔。打开车门,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林柔的身上,方拉着她的手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祁俊直奔卫生间,刚打开卫生间的门,他就把林柔猛的丢了进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林柔才从洗手间出来,尽管连着刷了好几次牙,还是觉得嘴里的血腥味浓重的让她想吐,而身上被丁达触碰过的地方她也很用力的搓过,近乎搓掉了身上一层皮。
此时祁俊早已寻了聂政把方才看见的一幕以及丁达的死亡告知他。
聂政眉心紧蹙,丁达这时候死了,只怕麻烦随后就会到了。吩咐了手下人快些去14K求见向华炎,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帮忙挡住,同时约好了明天上午让他来这里与景平相见。
又吩咐祁俊加强别墅周围的戒备,做好这一切,聂政方移步祁俊的房间,去见林柔。
林柔没想到洗好澡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聂政,然而事实却是如此。只见聂政安坐在椅子上,见她出来,拍了拍身侧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林柔走过去乖顺的坐下,低眉顺眼,一副畏惧莫名的摸样。
“听阿祁说你杀了人?”
“是。”
林柔点头承认。姣好的面上俱是一片恐慌。
聂政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方皱眉继续道:“杀了人的事我可以帮你处理干净,只是你需答应我,你在丁达那里不管受过怎样的委屈都不得向你姐姐提起。她若问起,你最好答你过得很好。”
见林柔一直低垂着脑袋,聂政面色不郁,加重了声音道:“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林柔抬起头来看着聂政直点头,面上俱是懦弱与恐惧。
聂政嗤笑一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你最好别再妄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多得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等会你去见景平,若是能哄得她开心,今晚就让你去见唐俞一面。”
听见最后一句,林柔的眼睛蓦的璀亮如天上最耀眼的星辰。
聂政轻轻一晒转身就出了房门,在他走后,林如扯着唇角勾出一抹妖艳的笑容。
不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