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墙壁已经半塌,能够毫不费力地看见半截的电表箱和裸露的电线。
工藤新一说:“谢谢。”
那端冲矢昴挂断电话。
“一任租客联系到了,也是东都大的。这个电饭煲是他买的,主为了远程控制的做饭功能,一到家只需再炒个菜。”
工藤新一喃喃道:“我知道了。”
爆炸的原因的确是煤气泄露没错,但空气的煤气达到一定浓度后,还需遇到明火才能引燃。真正的起火原因不是电线短路,是为控制的iot电器,电饭煲开始运作,电路里冒出的电火花,才是爆炸的真正元凶。
“这样的话,公安放在唐沢哥电脑里的入侵软件,罪证就不立了,因为软件控制的是小区的电路阀门,他们也消防的鉴识报告误导了!”工藤新一回过头:“冲矢君,我们现在回去!”
“回警视厅吗?”冲矢昴却站在原地没动,“他们来电话了。”
“咦?”工藤新一这才注意到刚刚响起的铃声。
“目暮警部,请问出什么事了?”
“公安跳过了口供流程,”电话的另一头,目暮警部脸色凝,“——唐沢君已经送检了。”
那一刻唐沢裕的思绪是静止的,突如其来的开局,打乱了他所有设想好的应对。
有了工藤新一的科普和网络搜索,呼唤出73解锁之,唐沢裕已经大致猜测过可能会有的展开。
或许他会睁眼在庭,是巍峨的警徽;又或许睁眼在台阶,正见记者甩来的刁难……论怎样的困境,都不会比他刚失忆醒来在监控室更艰难了,唐沢裕有信心应付过去。
可这个信心,独独不包括醒来在保时捷。
世界在那一秒安静了,唐沢裕恨不得一闭眼继续睡下去。
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拉锯在心头,一方,他想不管不顾地直接醒——受一种奇怪的逆反心态驱使,漫画的剧情越详细、监控越紧逼,孔不入的压迫下,他反更加跃跃欲试地想挑衅。
和老师的眼皮底下传纸条的一样,是一种心跳加速的刺激,论过程与结果都期待。
可另一方,正因为知道漫画的视角悬在头顶,真正见的时候又如何,唐沢裕却完全没有尝试去想象过。
所以时刻,在突然解锁的记忆中,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天降馅饼的狂喜,是从下的茫然;他仿若一个在地建好营垒的士兵,自以为能防住一切进攻,却没想到敌军是从天来的。
因为没有做过任何准备,所以全盘溃败一盘散沙。
后的理智控制他,让唐沢裕没有直接睁开眼。
因为就在思维断线的一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恐怕是不过关的。
这些情绪——陌的,警惕的,茫然的,惶惑的。
任谁忽然这种眼神注视着,说不会刺痛到,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可唐沢裕自己都没能完全收拾好这些乱浆糊的情绪,又怎么能指望瞒过琴酒呢?
没他想好该怎么办,突然响起的铃声就打断了这一切。唐沢裕平稳的呼吸顿时一乱,不他睁眼,衣料的摩擦窸窣,响铃的翻盖机,已经另一个拿了起来。
琴酒撇了眼屏幕:“羽场二一。”
机举在右耳,紧接着,唐沢裕见自己的声音说:“喂?”
唐沢裕:&……¥(!
他终于松了口气。
攥紧了心脏的巨大慌乱里,他甚至没空体会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其实这样,才是正常概念中理解的“记忆”。
就像第一称视角的电影那样,过去已经安排好,只需按部就班地如期发;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却并不能改变或操纵什么,唐沢裕的意识,只是故事之外的旁观者。
发现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以后,唐沢裕反出乎意料地轻松下来。
陌的声线,响在了电话的另一端。
琴酒口中,名叫羽场二一的说:“唐沢警部,我……”
“你似乎还在犹豫。”唐沢裕的声音说。
他才刚睁开眼,声线里含糊的鼻音却已经完全消失了,好像他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就一直神采奕奕地清醒着,天知道现在机还举在琴酒里。
羽场二一说:“是的,但……”他咽了一下口水,“院已经开庭了。”
“按照正规的开庭流程,官会慢悠悠读完介绍,再由原告和告两方的律师依次陈述案情。”
唐沢裕慢慢地抬起眼皮:“这一次铁证如山,没什么好论辩的,多二十分钟,槌就能落下了。”
通过自己的视角,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保时捷停在路边,隔着行道树树叶间隙,院金色的尖顶傲然挺立。
这个日本高级别的刑事庭大门高耸,两侧的罗马式立柱肃穆又威严,光是台阶就有一层楼高。
即使下的记者与摄像黑压压堆墙,也还能毫不费力地看见台阶的顶层,警立正得目不斜视。
“你还有二十分钟,决定是否去推翻这件案子的盖棺定论。”唐沢裕说,“啊,现在是十五分钟——你得给我点时间走过去。”
他按了按睡得发麻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