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婧流露关心之色,说前段时间慕尼黑徒步圈那个事故,总结道:“恶劣天气加高反人群千千万要做更多准备。”
丁珂知道这边医疗系统完全但水平有限,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就医要被拒很多次。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闪过李暮近走投无路的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悠闲的人们脸上看不到情绪,这只是一个随时会遇到的坏天气,当然没必要紧张兮兮。
可丁珂就是没能等下去。
她戴好帽子,背好装有必需品的包,毫不犹豫跑出车站,束睿手快都没拦住她,只得到一句:“很快回来。”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有问题要问李暮近,而且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问。
回到打卡点,不见李暮近,丁珂看似从容地四处探找,喊他名字:“李暮近!火车就要开了!”
呼喊声沉入雾霭。
她找得气喘吁吁,已经超过十分钟,也就是错过了火车。
就在她准备放弃,回去看看时,有女孩儿呼救,她和几个心情不佳一直骂咧的旅客一同看过去,都在停顿数秒后,循声音找了过去。
雨下起来,路变得滑,有女孩摔倒,旁边男朋友在扶,但看起来两人吵架了,女孩一直拒绝,坐在地上不起来,喊来了丁珂和几人。
女孩也没想到真的喊来了人,十分抱歉,也不闹脾气了,道谢后,随男友离开了。
丁珂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这段路确实很滑,她回身时不小心摔在了刚绊住女孩的位置,一下子,脚踝剧痛难忍。
她干脆坐下来,捂着脚,仰头让雨落在脸上,好像清醒多了,因为她意识到出来找他这件事有多荒谬。
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险境?她从不这样。
“长腿就会瞎跑!”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骂声,她没有回头,仍然表情郁闷地捂着脚。
李暮近走到跟前,胳膊上是兆婧那只白色的背包,他沉着脸,把丁珂的背包拿下来,找出雨伞,还有伤痛酊,给她脱鞋、袜子,喷药,拿出一双新袜子给她穿上,一句话也不说,把伞柄给她,再不容拒绝地把她背起。
偶像剧大概就是这样拍的,但李暮近和丁珂都没有浪漫细胞,李暮近还骂她:“除了添乱能干什么?车站等着是会少块肉还是难受?”
丁珂被他背着也要戗他,喘不上来气也不认怂:“我想起你入学的体检报告了,你支气管也容易发炎,你也有强烈的高反。我怕你死了,我会被警察带走。”
李暮近否认:“你记错了。”
“你让我给你写作业,书包都是丢给我,你没注意,它就在你作业里夹着,我不会记错。”
“你不要趁机抱怨给我写作业,以为我听不出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逃避我提到的事?”
李暮近没再说话,两人都沉默,只有雨落在雨伞上滴滴答答的声,呼啸的风声,兆婧背包上铃铛的声。
她正在走神,李暮近突然又开口,音量降下来:“就为这跑出来?”
丁珂回神,停顿数秒,小声说:“你是不是因为这点才来的瑞士?”
李暮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丁珂说得没错。
他看过她的手账,知道她很喜欢瑞士,夏令营是不会强制活动的,丁珂还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若有危险,或天气实在恶劣,她不会以身犯险。
但若目的地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以她较劲的性格,大概会前往。
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即便不感兴趣也还是来了。
她身边人都伪善,有危险时,她一定是孤军奋战,他给她报名参加这个活动,当然要把她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丁珂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她已经因为缺氧感觉大脑有些迟钝了,她手渐渐松动,伞从手中摔落,她也倒在他肩膀,在大口喘息中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医院,李暮近因事提前回国,同行的还有束睿和兆婧,病房里只有薛诗与和陈享,他们聊得欢,丁珂就没睁眼。
“哇,你好厉害哥哥,你火箭课上不会是让他了吧?你这也拼得太快了吧?膜拜!”
“就那样,我不行,但跟李暮近比不输。”
“说到他,走了正合适,谁愿意看他那张臭脸啊。”
“束睿也回了,可能家里出事了。”
“我也就跟你说,他们我行我素那样子,不参加集体活动,借夏令营机会谈恋爱,还带个外校女生,这不是开了个坏头吗?以后都这么干,没秩序了。”
“他们也没坏心,可能就是分寸掌握得不是很好,上了大学,或者出了国就学会不破坏游戏规则了。”
“嗯!”
“你没事就回去吧,这么久也累了,我看着丁珂。”
“不用,珂珂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不在这儿也不放心。”
“我是怕我们两个人太吵,影响她休息。”
“那这样,哥哥你回吧,你男生在这儿也不方便。”
“那我们俩都在这儿吧,有事儿还有个照应。你也没照顾人的经验,我也怕你一个人顾不过来。”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