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是常规的棉衣棉裤款式, 最大的特色是颜色够红艳,用料够厚实,做工够精美。
再套上大红色的刺绣外褂,校嘉华顿时变成了, 加红、加大的年画娃娃。
据说这套喜服, 是村里针线活最好的媳妇儿们, 白天下了工, 晚上主动加班加点缝制的,一针一线都是工夫。
喜服表层用了白二婶送的上等丝绸, 绣工细致活泼, 花样大气又清雅。校嘉华还没细看, 就被她娘崔丽芬梳了头发,盖上了一顶红彤彤的大盖头。
“除非新郎官来揭, 你自己可不许乱动!”崔丽芬嘱咐完,就急急出了屋子。外面有人高声喊,“新郎官已经到了!”
校嘉华听见了,想掀开盖头冲出去,立即被邻居程春霞按住手,“笑笑, 你可别乱来, 当心不吉利!”
不得不说, 反封建迷信工作, 任重而道远啊。校嘉华只好打岔:“春霞姐,你在我这里, 村供销社不开门吗?”
程春霞好笑道:“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再忙也得来看着你。放心吧,供销社有蔡小菊在呢。”
拗不过大家, 校嘉华只好老老实实盖着盖头,基本靠猜地度过全程。
百鸟朝凤吹到最热闹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一队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一二一二”走了进来。
是白恪言带着战友来接亲了。
校嘉华没有小鹿乱撞,反而熊熊燃起了一颗八卦之心。农村嘛,多多少少要闹腾一下新郎官,她很好奇,老乡们给解放军同志设置了什么障碍。
然而,媒婆对着新郎和新娘,说了一堆吉祥话,又是撒花生,又是撒莲子,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为难接亲团的意思。
毕竟,几个一米八的解放军同志,齐刷刷往院子里一站,男人沉默了,女人害羞了,谁敢去闹他们啊?
末了,媒婆还特狗腿地说:“新郎官,您可以给新娘子穿新鞋,接新娘子回家了!”
“啊,就这?”校嘉华下意识说出口。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一致认为,新娘子很勇敢啊!
韩栋忍不住提醒她,“笑笑同志,我兄弟现在可是个残废!”
郝连长拿胳膊肘撞他,“韩栋,不会说话就闭嘴。”
校嘉华隔着红盖头,故意道:“既然这位韩同志这么积极,不做俯卧撑很难收场啊!”
哼,谁叫他说我们白恪言是残废来着。
韩栋很委屈,“弟妹,怪我嘴贱,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几个泼辣的媳妇也不依不饶:“对,听笑笑的,先来一百个俯卧撑,不然不准接新娘子!”
郝连长暗骂了韩栋一句,活该!他大声命令:“韩栋出列,俯卧撑准备!”
小韩同志快哭了:“连长,我要做多少个呀?”
“做到做不动为止!”郝连长故意道。
军令如山,韩栋只好弯腰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做起了俯卧撑。
旁边有人喝彩,有人鼓掌,有人数数,婚礼的氛围,彻底活跃起来了。
数到几十个的时候,白恪言走到校嘉华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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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官要求亲了?白恪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累成狗的韩栋,总算逃过一劫。
透过盖头的缝隙,校嘉华看见白恪言,把手杖放到一边,慢慢单膝跪在地上。
这是偏西式的求婚动作,普通人做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对受伤的白恪言来说,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吃力。
“恪言,你快起来。”校嘉华担心他的腿。
“放心。”白恪言轻声安抚,声音仅两个人能听到。
他不急不缓,取来精致的婚鞋,细细给她穿上。
围观的人开始欢呼,韩栋和几个战友也忍不住,高兴地吹口哨。
穿好鞋子,校嘉华正欲下床,又被白恪言拦住。
他弯腰转过身,侧头道:“笑笑,我背你。”
所有人愣住了,校嘉华下意识拒绝。
清河村的风俗里,新娘出阁时,确实不能下地。可是校嘉华并不相信这些,吉祥凶险,从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况且,白恪言腿脚不便,再来背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连校老栓和崔丽芬都不忍,在背后劝他,“恪言,不要勉强。”
“爹,娘,我了解自己的状况。”
白恪言按住校嘉华的小腿,诚恳地请求:“笑笑,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校嘉华看不到白恪言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穿着绿军装的笔挺后背。
固执得让人心疼。
校嘉华知道,他想让她和别的新娘一样,风风光光出嫁,不留遗憾。哪怕很难,但他一定要去做。
“笑笑,相信我。”白恪言又鼓励她。
校嘉华鼻子酸涩,怕别人听出哭腔,只轻轻“嗯”了一声,慢慢趴上他的后背。
白恪言紧紧环住校嘉华的腿,他的新娘和预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