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逐渐远去, 仿佛末世电影中落下的太阳一般, 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感。
工作人员和follow PD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器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只剩下嘉宾们愣在客厅里,看着彼此或震惊或疑惑的眼睛。
高朗打开房门跑了过来, 丽萨被警报声惊吓到,直直冲进他的怀里。
吴明铎站在楼梯上静默了一阵,最后,他不动声色地挑挑眉, 然后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刚才乔原坐下时是完全放松的状态, 他跟段程望对了一整天的台词, 口干舌燥, 脑子也顿了,想也没想就往沙发上瘫。
但爆鸣的警报和急转而下的剧情,直接把他吓傻了。
他坐着的仿佛不是真皮沙发,而是惨无人道的老虎凳一样, 令人胆战心惊。
乔原下意识地伸手求救, 段程望在一瞬间全凭条件反射, 一把握住了他。
这个情景回想起来有种战火里相拥的感觉,乔原的一颗心不由地往下陷, 他看着段程望,余悸中生出些难言的委屈。
乔原惊魂未定,他茫然地看着段程望:“为、为什么是我?”
段程望皱起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乔原不明所以, 他摇摇头,无辜极了,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原和段程望之间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好似有一层结界,把他们和外面紧张的状态分割开来,蒙上了温柔的滤镜。
如同世界崩坏前留给他们的一个特写慢镜头。
不过他们柔情蜜意是他们两位的事情,其他几位嘉宾的心思全放在推测淘汰机制上了。
陶心远侧过头,余光扫过乔原和段程望相握的手,表盘的变化吸引了他。
段程望的手表示数依然是‘0’,没有变化。而乔原的数字却在警报响起后的这段时间内从‘100’突变成了‘0’。
陶心远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表,果不其然,他的示数增加了。
他瞳孔微微一缩,嘴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
陶心远抬头,发现南泽微微挑了下眉,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他和南泽如同课堂上交头接耳的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把手腕靠在了一起,略微往下一压,两块表盘处在了同一水平面上。
示数显示一模一样。
在乔原被淘汰后,他和南泽的手表示数都变成了‘120’!
除去已经被淘汰的乔原和段程望,嘉宾中仍然“活着”的还有吴明铎、高朗、伊代皓白、南泽和陶心远自己。
而吴明铎没有手表,同时又是财产馈赠者,按理说是无法获得财产继承权的。还剩下‘60’的财产,高朗和伊代皓白的手表又坏了,暂时无法确定这两个人手中的财产份额。
段程望的‘100’还不知道究竟落在谁的手里,此时此刻只有陶心远和南泽的手表示数是最客观的,这无疑是把他们暴露在灯光下。
他们虽分配到了凶手牌,却不是羊群中唯一的狩猎者,玩家当中还藏着一头狼,握着双份财产,虎视眈眈。
敌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处境有些不妙。
把手表藏起来,就可以暂时地隐藏下财产再次转移的事实,获得短暂的安全。
陶心远对着南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袖子往下一拉,遮住了自己的手表表盘。
南泽会意,颀长的身姿背光站着,自然而然地抬手,落下,把手插进了西裤裤兜里。
这暗度陈仓的一幕却巧合地落在了吴明铎眼底。
吴明铎站在沙发侧面,他直起身子,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缓慢又安静地扫过陶心远和南泽的掩人耳目的手。
紧接着,他舔着唇角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只有伊代皓白在认真思考问题,他仍然坚持那套OOC理论,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提出一个猜想啊,这个位置是吴sir经常坐的,乔原哥哥是威廉的仰慕者,应该很敬畏的,所以不可以去坐威廉的位置。”
高朗已经放弃思考了,从善如流地应和,“是吗?”
伊代皓白又不解地皱起了眉,好像也不对啊。
如果说乔原是仰慕者,那在爱而不得的情绪下,去模仿对方的行为,触碰对方的所有物,也是符合人物设定的啊。
这么说来,乔原根本不算OOC,甚至可以说是对人物理解深刻啊,又怎么会被淘汰呢?
乔原究竟为什么会被淘汰?
伊代皓白苦苦思索着,他不经意地歪过头,余光中看到了站位最远的吴明铎。
电光火石之间,伊代皓白脑子里突现一缕清明,他忽然意识到,他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这个陷阱真正的目标有可能就是吴明铎,陶心远刚才一定是在忽悠他,所谓的风水或许只是个借口罢了,用来掩盖真正的惊天大阴谋。
乔原不过是无辜的过路人,误打误撞掉进了陷阱里。
乔原,真的好惨一男的。
吴明铎对上伊代皓白的目光,微微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显然早就看穿了。
伊代皓白撇撇嘴,有种被这几个人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