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菜馆二楼一个不大的包厢里空调温度开的正高, 再加上热饭菜蒸腾的热气充斥着不大的空间。
凌风把窗户打开, 就出一条缝透气, 颇为孩子气地在满是雾气的窗户上画了几笔。
那句“不得善终”还在朗晴耳边缭绕,让她不由得再次扯了下领带。
藏青蓝的警用v领羊毛衫下是警服内衬, 领带紧紧束着衬衫领口。
一个穿着宽松的休闲唐装,另一个穿着正式, 她们的中间是满桌子的菜。
凌风用短短的几句话让朗晴惊醒, 她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从凌风所说的话里想到另一条调查的路子。
原来的她视角还是太窄, 把调查对象着重放在那个卖假货的老板跟买假货的会计身上。剩下的,就是那两个人的亲属每个月获得的那一笔来历不明的生活费上。
现在想想, 疑点颇多。
冷寒为什么会拍下那块地,他买地之前不应该仔细考察深思熟虑之后才能下定决心?这是一块地,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买的小玩具,玩具坏了可以再买,这地又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
再者说,一块好好的地为什么会空了两年,是等房价增值还是其他?如果真的是地有问题, 那住在那块地附近的人还能没有感觉?
朗晴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她听过中队人谈论凌风当时露的那一手, 也听过她在办公室里拍出一圈符的事。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现在的世道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眼睛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更何况是听说。
风水算命这种东西现在又有几个人相信?市公园里每到傍晚就会出现几个斜背着碎花包,大概5060岁的老阿姨拦着人给人看手相,又有几个人真的停下来?
算不对不要钱?就连她一个警察都知道,人眼睛往左前方看是回忆,往右下方看是撒谎。算命?她去大街上拉一个人,打着算命的名字套话都能套出来不少东西。
那些什么星座解析,什么命理分析为什么那么准?那是因为你只看准的部分。
但直觉告诉朗晴,凌风有点不一样,所以她才会告诉有些迷信的王婆婆,说她认识一个风水师。把凌风送回家之后她又回了趟别墅,站在门外跟王婆婆隔了一道门的距离问她关于凌风的事。
老人家把凌风说的很神,说是深得她恩公的真传。老人家说的越缘故,朗晴越能想起她以前办过的一起案子。
有家人被算命先生找到了,那个算命先生的打扮跟在大桥底下支个摊子的没什么区别——破旧的道袍,挂着算命字样的竹竿。
那个算命先生特别神,那家几口人,多大年纪,男主人是干什么的,甚至电话号码都算了出来。女主人一个人在家,被忽悠的把家里的现金都拿了出去,等那算命先生走了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报了警。
买一包烟,找个人多的地方散烟,然后打听哪家人做什么的比较有钱,把别人打听的清清楚楚之后,换了身衣服招摇撞骗。
在她听到的故事里,不论是哪个版本,凌风也很神,特别的神。
“你不吃?”埋头吃饭的凌风抬头看见朗晴挺着身子坐的笔直,面前那副碗筷连拆都没拆。她再看一眼自己盘子上堆的鸡骨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吃”。朗晴喊服务员上了白米饭,她吃饭的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其实速度非常快。
凌风好歹也是吃过大半个月工作餐的人,她也看过正在吃饭的时候接到出警任务的小伙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就走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吃饭比的上她优雅。
或许她应该拿女警跟朗晴比,可她也看见哪个女警吃饭有朗晴快的。
说到吃,凌风想到了自己被克扣的口粮,想到她每次去隔壁屋吃零食的时候都跟做贼的一样,非得把办公室门关上才能吃。
凌风觉得这些人是防朗晴的,害怕朗晴过来找她的时候看见,然后教训他们。
凌风是这么想的,脸上也是这么写的,那双滴溜溜转着的黑眼珠就差没长朗晴脸上了。
“有事就说”。朗晴松了松领带,把靠近她这边的窗户拉开了一些。
于是凌风真的说了,语气还颇为怨念,活像是朗晴吃了那一柜子的瓜果零食,一粒瓜子都没给她留。
“你在我屋吃零食,我也是关着门啊”。她那门……不对,是整个公安局大部分办公室的门一年四季都是掩着的,掩着的门意味着里头有人,就算你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都没有,那也只能说明屋里人出去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要是那门半开着,你透过门缝就能看见里头有没有人,在做什么。
公安局不比别的单位,各个办公室相互走动频繁,一起看似简单的案子可能涉及到几个大队,就连她这间位置比较偏的小屋子都经常有人过来。
凌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她没注意过——她只记得自己有次去隔壁办公室,结果有人在那做笔录,凌风在一边等了好一会儿,等那人走了,那些人才从抽屉里给她翻出来零食。
“我知道大队长肯定跟他们交代过,给你买零食的钱多半还是大队从哪抠出来的。但你要知道大队长上面还有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