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的副局,还有正局,以及局里各个政委跟书记,外加可能过来抽查的省厅的人。你不是局里的人吃东西没人管,但给你吃的人,上到大队长下到整个第四中队一个都跑不掉。处分算不上,口头教育少不了,我是无所谓,但隔壁办公室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养家活口,因为这事影响前途怎么办?”朗晴觉得自己又不是真的管她吃喝,但她就不能低调点?整个公安局除了那两个六月份退休的中层领导无所畏惧,敢拿着瓜子满层楼溜达,剩下的只有凌风独一个。
她嫌屋子里闷,老喜欢拿着瓜子饮料加零食往楼梯口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放够风才回来。
“你听不懂?”朗晴见凌风一脸纠结扳着手指头算着什么的样子,换了种方法解释说:“就好比你放学了,然后去找隔壁班还没放学的邻居一起回家。隔壁班还在上课,你在别人班门口伸头探脑,你说正在上课的老师会不会来找你?”
凌风想了想,想不出来。
“我没上过学”。所以上学是什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她不知道又怎么想象的出来。
朗晴从网上找了一个小学最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给她看,凌风摇摇头。
“你没上过学,你家人没教过你要关好门窗?”想她被偷那么多次,都被贼当存钱罐了——没事就去她家偷点出来卖。
“我家住山里,除了附近庄子里上山砍柴的看不见别人,我去别人庄子,那庄子也就几户人家,晚上关门防的也是虫蛇野兽”。
她家是有正统的道家,自己住在山上的时候背的是经文,写的是符箓,练的是抓鬼的本事。别说是这种奇怪的文字,就连简体中文她都是下山之后才认识的。
朗晴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又想到那个拿着凌风名字招摇撞骗的嫌疑人。他从凌风那骗到身份证跟手机,然后用她名字注册了个微信号。
那个时候管理不严,再加上凌风换了个手机专门做风水生意,她也没反应过来有人盗用了她的名头。
九年义务教育扫盲还是漏掉了偏僻的山区,朗晴看凌风刚刚用手做笔,在窗户上写的“善”字,估摸着家里有人教她认字。
“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不会回去”。朗晴话音未落就看见凌风抖了抖耳朵,白净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期待”两个字。
“我现在送你回家,这段时间也不会去找你”。大队长说的对,领导关注的案子早破为好,越拖越不利。
凌风拼命点头,就像是那啄木鸟捉虫啄树一样,恨不得每点一下头都能发出“梆梆”的声音。
太好了,大黑脸不在,自己就能给小美人打电话通气了。
到手的钱再还回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