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瑾哥儿怎么还往这儿回呢?还是落了什么东西要拿?”
林怀瑾一脸莫名,“这话是什么意思?”
门房那小子似是有些诧异,“敏姑奶奶带着两位表姑娘已经搬走了啊, 瑾哥儿莫非还不知道?”
搬……搬走了?
林怀瑾傻了眼, 下意识看向身后。
小书童忙道:“奴才今儿一直守着私塾保证不曾离开过半步,确是没见人去找过。”
“……”合着他这是被遗忘了?
一个亲娘两个亲姐姐, 竟没一个想得起他?
“对了,瑾哥儿怕还不知吧,您父亲咱们家姑爷也回来了。”
哦,再加上个亲爹。
一家四口齐齐整整呗。
那他是哪颗小白菜呀。
林怀瑾委屈极了, 好悬憋不住就要掉金豆子。
“瑾哥儿!”
却是管家亲自驾着马车来了。
对上孩子那双水汪汪的充满控诉的眼睛,林管家都不禁感到有些心虚,略显尴尬道:“瑾哥儿今日下课仿佛早了些?原还以为时辰刚刚好,没成想上私塾扑了个空, 这急急忙忙赶了一路还愣是没撵上……”
“别狡辩了, 你们就是将我忘了。”林怀瑾瘪瘪嘴, 只管闷头上车。
母女三人已经在饭厅等着了,甫一见着他进门,贾敏立即就扬起大大的笑脸。
“瑾儿回来了, 饿了不曾?渴不渴?快给哥儿端一碗凉茶来, 再去催一催厨房, 手脚都麻利些, 别饿坏了哥儿。”
就差没学着贾母的样子将他搂进怀里揉搓了。
林怀瑾小脸儿一垮,“我不想去上学了!”
“为何?”贾敏一愣,登时就急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想上学了呢?莫不是先生教得不好?还是同窗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大家都好得很, 只不过……哼。
今儿后知后觉好歹还想起我来,我若再上两天学,保不齐哪天我回家你们都得问一句我是哪家孩子呢!”
林怀瑾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愤愤地戳着桌子上的茶壶,怨气冲天了。
贾敏很是心虚,支支吾吾解释道:“今儿一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满心底尽顾着气恼,一时间就没能想起来……”
“还是我不够重要罢了!”
又是一顿软言哄劝,那小子仍在那儿哼哼唧唧个没完。
“差不多就行了。”林碧玉瞪了他一眼,“回头多给你二十两银子零花,快消停些罢,吵得我耳朵都烦了。”
“……”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小土豆子顿时蔫儿了,心虚地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她。
“噗——”林黛玉憋不住笑出声来,戳戳他的脑门儿,笑骂:“臭小子还学会借题发挥了?还得是姐姐来治你。”
用完饭后,姐妹二人就回院子布置自个儿的房间去了,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林怀瑾就找上门来。
一见他那蔫头巴脑的样子,林碧玉就知他定然是碰壁了,“母亲不肯撵人?”
“死活也不肯,我嘴皮子都要磨烂了。”林怀瑾左右瞅了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瞧着母亲的态度实在古怪,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叫那老虔婆捏在手里了吧?”
“巧了,英雄所见略同。”
林碧玉轻笑一声,放下手里正抱着的一摞书就往外走,“我亲自去找母亲问清楚。”
彼时,贾敏正心神不宁地坐在房间里发愣,听闻长女找来,便是深深一叹。
“进来吧。”
“母亲究竟为何如此维护梁嬷嬷。”林碧玉开门见山地问道。
贾敏仍是那番说辞,“她是打小就在我身边伺候的老人了,纵然有许多糊涂之处,却也足足跟了我半辈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这样无情。
这次的事她的确是做得过了,我自会惩治她,不过撵人离府这样的话就切莫再说了。”
“母亲这话是拿我当三岁孩童哄骗呢?就不说我了,你只问问瑾儿信不信你这说辞。”
见她还要继续狡辩,林碧玉抢先便挑明了,“母亲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她手里捏了你不可告人的把柄?”
贾敏面色微变,“什么把柄?我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儿,我不过是用她用惯了实在离不得。”
林碧玉起身去梳妆台拿了镜子来放到她面前,“母亲且瞧瞧你自个儿,究竟是心虚成什么模样了。”
镜子里的人面色发白神情略显紧张,一双美眸闪闪烁烁飘忽不定,俨然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贾敏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有些狼狈地扭过头去。
“恐怕也只有母亲自欺欺人,觉得自己掩饰得极好,殊不知一次又一次近乎无底线的纵容早已是漏洞百出。不止是我,黛儿、瑾儿包括父亲在内,哪个心里不犯嘀咕?
我们都是母亲最亲近的人,总不至于连您的性格手段都还不了解,父亲更与您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他有多聪明多敏锐母亲果真不知吗?您这点反常表现,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贾敏心头一沉,脸色越加苍白起来。
“不说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