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玎怕被人发现,让自己的小厮提前偷偷找了黛玉帮他留门,紫鹃守到半夜才接到他,黛玉心里担忧也没睡下,听到他回来连忙跑去他院子:“你去做了什么?怎么这时辰才回来?”
贾玎连着灌了两杯茶才舒了口气:“行侠仗义去了。”
黛玉不解:“什么意思?”
贾玎见她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本书,书皮上分明还是李泽廷写的那本话本,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别看了,这个话本的主人已经死了。”
“什么?”黛玉惊的跳起来:“怎么死的?”
贾玎把早上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黛玉听的胃里翻江倒海,她硬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怒道:“这梅家难道就当真无法无天了,三皇子还没被封为储君他们就如此猖狂嚣张,若是有朝一日三皇子登基了,天下百姓还有活路吗?”
贾玎叹道:“所以我们去救那些书生去了。”
黛玉担忧道:“救的了一时难道还能救一世?要我看梅家如此胡作非为,那三皇子却不加约束,必定也不是个好的,还不如称了东平王府的心意,皇室宗亲中若果真有大才的,江山交给他总比被梅家败坏了好!”
贾玎笑道:“说的容易,若是你手里捧着一座金山,会想着送给别人而不是留给自家人?”
黛玉却很洒脱:“捧金山于群狼环伺中,若自家人没有守住这金山的能耐,不防让给他人又如何?省的金子没守住反丟了性命,还不如让那些人自己争去!”
贾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的想法倒是非同常人,若人人都有你这般大度,那天下就太平了!”
黛玉扑哧一笑:“往日里我只听过别人议论我小气刻薄,说我大度的,你还是头一个。”
贾玎却摇头:“非也非也,大度与刻薄,是从一个人的处世态度来判的,若只因为几句玩笑吵闹就定论一个人是否大度,那才是浅薄无知了。”
黛玉偏头笑道:“总算你今晚说的话我爱听,不枉我等了半夜为你开门。”
贾玎耸了耸肩,好话张口就来:“在这府里,虽说咱俩经常吵架,但要论起情份跟信任,我却是最相信你的。”
“哦?你那三个妹妹跟宝姐姐,都不算了?”
贾玎嗤道:“哪跟哪啊,以前小时候大家情份还可以,这两年慢慢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我是迎春的亲哥哥,可你看她对我哪有一点亲近之意?我有心照顾她,但人家却跟木头一样,我病了也没见她来看过一回;惜春就不说了,探春一心跟着王夫人走,王夫人看我不顺眼,她便也拿我当透明人,时不时还故意刺我几回;宝姑娘嘛……说起来她来咱家也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压根不熟!”
黛玉哼道:“要不要我去帮你们熟悉熟悉?”
贾玎敬谢不敏的摇头:“不需要,王夫人那边的人,我一个也没兴趣熟悉!”
黛玉眼睛一转突然看到他袖子上的血迹,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贾玎随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不是我,应该是方才救人时沾上的。”
黛玉叹道:“我看你日后还是得小心些,那些官兵今晚是没防备才被你们得了手,等明儿他们定然就有警觉了,到时你们若要再救人,指不定就有天罗地网等着你们呢!”
贾玎点头:“我明白,我只是不忍那么多人枉死,成为东平王府跟梅家斗争下的孤魂野鬼。”
黛玉却道:“你们的法子只是治标不治本,若不从根源解决,你们又能救几个人?天下这么多百姓哪个不无辜?可梅家只要还在,三皇子只要还在,人哪里是你们能救完的?”
贾玎不由想到炕生,只怕如今也不由他再逃避下去了:“或许有些秘密到了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