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有,昨天晚上皇上那边……似乎晕了半晌。”
“嗯?”晕倒了?
苏懋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前后没有传闻,出行氛围也没半点变化,明显是被压下去了,可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大约回来太晚,没来得及跟他说,走时他还要睡,也没忍心叫醒?
所以太子一直没有上车,除了朝臣们总找,也在忙这件事?
苏懋看着姜玉成:“你怎么知道的?”
姜玉成抱着手炉,小松鼠似的眨了眨眼睛:“你也不瞧瞧……小爷是谁?”
苏懋:……
也是,京城贵圈第一纨绔,八卦小王子,但凡哪里发生什么新鲜事,能有姜玉成不知道的?他娘还是长公主,皇宫里头这些事,有的是渠道知晓。
“你说怎么回事,不就出来搞个冬猎,往年年年都有,也不见皇上身体这般不济,”姜玉成话音急促,“若是一般风寒,病了也就病了,冬天太容易生这种病,照方抓药治就行,可他都晕倒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人说,连太医都不叫,到底怎么了嘛!”
“还能是怎么回事。”
苏懋捧着茶,表情平淡的吐出两个字:“——丹药。”
这玩意腐蚀皇上身体太久了,除了丹毒,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也是……”姜玉成愣了一下,声音有些紧,“那你说……皇上会不会出事啊?”
虽说这个便宜舅舅对他从来没有过真心,这么多年的赏赐恩宠,不过是因为念着当年娘亲扶持过他的那点情分,娘亲无欲无求,皇上不知道怎么回报,只能经常赏他惯他,看起来极为疼爱纵容,但这些自由,只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如果他过线一点点,等来的绝对不是简单的原谅放过。
他不傻,这么多年下来,他早看明白了,没看明白,也被娘亲打明白了。这个皇帝舅舅,舅舅在后,皇帝在前,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亲情,人家对自己亲儿子都没什么亲情,何况他这个外甥?
有些话不能说,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皇帝不是什么好皇帝,江山交在他手里,这么多年下来,没半点寸进,甚至一直后退,百姓生活不说富贵自如,连安平都算不上……这样的皇帝,于国家而言算不上什么好事。
他有想过皇上有朝一日驾崩,太子表兄继位,新朝新气象,一定能开辟出不一样的天地,可说实话,他并没有想过会这么快,皇上真就这么死了,毕竟假意归假意,还是赏了他那么多好东西的……
还是娘说的对,一个人走什么样的前路,都是自己的选择,聪明人在做选择时,必定已经详细分析过,知道好处和风险分别在哪里,任何因为这个选择导致的后果,都只有这个人自己承担,别人奈何不了。
苏懋:“前事无法干预,后果亦无法分担,我们自己为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姜玉成有点蔫蔫的:“嗯。”
他知道,他就是有些伤感,一个熟悉的人在面前突发意外……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妥善处理这种事。
见他有些没精神,苏懋转起另一个话题,调开他的注意力:“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城门?”
“这事你问我就对了!我看看雪哈——”
姜玉成精神起来,挑起车帘,往外望了望,登时闭了嘴。
苏懋:“看雪——什么?”
姜玉成清咳一声:“没什么,这雪有点厚,把路边的东西都埋严实了,一个个盖的跟个厚蘑菇似的,看不出来走到哪里了,不过掐算掐算时间,我们没有走太久,估计连一小半路都没到……但有个地方我很熟悉,只要到了,必能认出来,到时就知道,咱们走过一半了!”
苏懋很配合:“哦?什么地方?”
姜玉成就来劲了,就算这破天气,也不能影响他发挥!
“一个叫燕窝子的山坳!说起这个山坳,在咱们京城老有名了,你可知道一般山坳有什么特点?”
“什么特点?”
见小郡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一脸期待,苏懋只能当个捧哏,状似思索:“山坳,大都地势特殊,斜坡很深?”
姜玉成眼睛更亮:“嗯嗯,还有呢还有呢?”
“够长,够险?”
“没错没错,还有呢!”
“还有……易守难攻?利埋伏?”
“没错就是这个!怪不得太子表兄找你呢,苏小懋你是真厉害!”姜玉成啧啧称赞,“那你知不知道,太子表兄在这里成就了赫赫威名?”
赫赫威名?
苏懋还真不知道:“殿下在这里打过胜仗?”
姜玉成点头:“没错!”
苏懋回想了一下来时的路:“路上的确经过不少山坡,但我好像未曾注意到你说的这个山坳,回京的路会走另一条?”
“还真不是,咱们原路走,原路回,不过你没注意到,也是理所当然,这个燕子窝啊,跟别的的山坳它不一样!”
姜玉成两手比画着形状:“它看起来普普通通,不算太高,山上又都是石头,根本做不了埋伏,一眼就能看遍,但天气变化时就不一样了,比如下雨下雪,有大雾,视野模糊,就太容易布埋伏了,再因地势加持,你就成了瞎子,哪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