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晓,梅家还有一个嫡长孙呢。
虽说是体弱多病,一直在庄子上修养着,可据萧令姜所知,这梅瞿待他可谓是极好,甚而不惜为之换血续命,后头这梅家的嫡长孙身子果然渐渐好了许多。
这梅氏的家业,表面上看似是由梅清操纵,可实际还是握在梅瞿手中。
他都这般年纪了,还迟迟不肯放手交于后辈,无非是眼下这个并非他心中所选罢了。
还能交给谁呢?
也就那個他耗尽心思保住的嫡长孙罢了。
先前梅清或许还能稳得住,可这一入大牢,他心中还有没有那么稳便难说了。
都到了这般时候了,那梅家的嫡长孙却一直未曾现身。可见,梅瞿将他藏得真是好呀……
即便是大难临头,也未必能牵扯到他身上去。
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人外人见过他的模样,不说旁人,便是萧令姜也好奇得紧。
这梅家的庄子,她也曾派人查过,可未曾听说有那嫡长孙的消息。
另一处,温得良同贺峥一道带人去拿梅瞿和梅清。
听说温得良竟然亲自带人上门时,梅瞿心中不由惊诧。
萧令姜这是要直接动手了?
可她确信自己仅依着那妇人之言,便能轻松拿下梅氏不成?
想的未免也太过简单了!
他心中冷哼一声,与梅清匆匆迎了出去,躬身道:“温刺史大驾光临,还如此兴师动众,不知可是有什么要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要拿他二人,温得良却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客气道:“本官与公主这处查到消息,梅氏与神宫邪道有所牵连,因而今日特来请两位到官府走一趟。”
听到与神宫勾结的罪名,梅家人自然叫屈不已。
梅瞿颤巍巍地轻咳道:“温刺史,梅氏一族向来静守其身,您所说的这与神宫勾结的罪名,我们可不敢认呀。”
“是呀……”梅清亦拱手道,“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温得良收起面上的笑,肃容道,“本官既然来拿人了,那便是有足够的证据去怀疑梅家。”
他打量着梅瞿父子二人,又扫了眼其身后惴惴不安的众人,缓缓道:“梅公还是配合的好。”
“可……”梅清还想再言,却被梅瞿拍了拍肩膀打断。
“温刺史既然如此说,那我父子二人便随您去一趟。梅家素来行的端立得正,只要查清了确无其事,很快不就能回来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不想去也得去了。
更何况,即便萧令姜能证实岑娘乃梅氏之女又如何?如今她人早就不在,只要没有拿到梅氏与神宫关联的切实证据,梅家就是不认,她还能屈打成招不成?
不管怎样,梅家到底与当今皇后还是有着些许血缘关系在。
如今这萧令姜突然将矛头对准梅氏,焉知其不是在对皇后、对太子出手?
梅瞿眼中微深,回头镇定地嘱托好家中诸人,便与梅清一道跟着温得良去了。
萧令姜知晓梅家父子就这么配合地去了池州大牢,倒也未曾惊讶。
毕竟到了这种地步了,他跑,这般大的家族也跑不掉,他不跑,便只能老老实实地照官府说的办。
萧令姜并未曾急着去见他们,而是让温得良审了他们几日。
等到她自觉差不多了,这才进了池州大牢。
进了牢房,眼前的光线便是一暗,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也迎面而来。毕竟是牢房,总归不会太过干净清爽便是了。
梅氏父子虽是世族出身,如今到了此地待了几日,也不由落魄起来。
隔着栅栏,萧令姜冷眼瞧着靠在墙边的梅瞿,他身上还裹了一条被褥。
他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大好,在这地方环境更比不得梅府,即便温得良已经叮嘱人为他备了厚些的衣物被褥,他也冷得打哆嗦。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去,见到是萧令姜,他拖起嘶哑的嗓音道:“原来是公主呀……这么多日不见您来审讯,老朽还以为公主已经忘了我呢。”
萧令姜轻笑:“怎会?这不,实则是我近日受了些伤,可不是要休养几日。梅公这几日过的如何?”
梅瞿冷笑一声:“过的如何,公主这不都看到了?这牢中到底是冷呀,我这个糟老头子在其间,到底是有些受不住……若是不小心就在这牢里没了,也不知朝中是否有人能为我梅家伸冤呢。”
梅家虽然退居江北多年,可到底有些人脉在。
更何况,朝中复杂,对萧令姜看不顺眼的人也不少。
如今萧令姜一声不响地拿了他这梅氏的家主也便罢了,可若是什么都还没审出来却叫人死在了牢里,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弹劾她。
他这话,不过故意说给萧令姜听得罢了。
“梅公确实年纪大了,身子是得当心着些。”萧令姜笑笑,吩咐身后的人:“去给梅公取个火盆和手炉来。”
她悠悠地看向梅瞿:“梅公便没有旁的话要与我说了?”
梅瞿掀起眼皮,懒懒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那神宫之事,我梅家实在不知。”
“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