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越说越气,抱起旁边的一个景泰蓝摆件重重的砸在地上,只听咣啷一声,花了重金购置的景泰蓝摆件便碎裂成一地碎瓷。 司令部的一众参谋人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这时候,各课的参谋们才发现冈村宁次发起火来竟如此可怕。 冈村宁次冷哼一声,又对有末精三道:“有末君,立即致电驻蒙军以及第1师团,让他们连夜统计此战的战损以及物资消耗情况,天亮前必须上报给司令部。” “哈依!”有末精三重重顿首。 在重庆,黄山官邸。 常凯申和党国的一众高级将领今夜也是睡不着了。 中央军独九十四旅全旅官兵,包括旅长梁钢在内,七千余人全员殉国,大同失守,使得绥远省的局势再次恶化。 五原的失守,似乎不可避免。 白健生说道:“委员长,五原肯定是守不住了,所以还是趁早命令绥军撤入河西,保全这支有生力量吧。” “真的就守不住了吗?” 常凯申的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五原守不住,河套就守不住。 而河套的背后就是关中,关中的背后就是汉中。 一旦让日军占了关中和汉中,与武汉的日军对四川形成两面夹击态势,常凯申无法想象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 难道还要再迁都? “委员长,真守不住了。” 刘非也道:“绥军没有足够的时间调整防御部署。” 然而刘非的话音才刚落,一个声音突然之间响起:“不对,时间绝对是够的,绥军有足够的时间重新调整防御部署。” “嗯?”常凯申霍然扭头。 刘非、白健生还有在场的一众高级将领也纷纷扭头看过去。 却发现刚才发声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上校军官,面生得紧。 白健生脸上便立刻流露出轻蔑之色,不屑的道:“这是从哪冒出的生瓜蛋子?这样的军国大事又岂有你置喙的余地?还不快滚!” “等等。”常凯申却出人意料的说道。 “云飞,你认为绥军有足够的时间调整防御部署?” 好家伙,敢情刚才出声质疑白健生和刘非的是楚云飞这个生瓜蛋子。 “是的。”楚云飞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独九十四旅已经在大同坚守七个昼夜,已经为绥军赢了充足的调整时间。” “一派胡言。”白健生怒道。 刘非也说道:“七天时间根本不够。” 唐纵也好心说道:“云飞兄,你来之前刘厅长已经带着大家反复的做过兵棋推演,十天这个期限不是随便说的,而是兵棋推演的结论。” “唐组长,你们的推演实录我仔细看过了。”楚云飞摆摆手,又道,“总体没问题,但是你们严重低估了独九十四旅的战斗力,所以在设置驻蒙军的战损参数时太过于保守了,在我看来,驻蒙军的战损可在现有基础上扩大两倍。” “你说什么?”刘非愕然道,“我们低估了独九十四旅的战斗力?” “不,我不是说你们低估了独九十四旅的战斗力。”楚云飞笑了笑,又道,“我想说的是你们严重低估了独九十四旅的战斗力。” 作战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白健生气道:“楚云飞是吧?你刚才说驻蒙军的战损可以扩大两倍?你知不知道,将驻蒙军的战损扩大两倍意味着什么?” “当然知道。”楚云飞点头道,“意味着独九十四旅可以实现一比一的战损,独九十四旅现有兵力六千人,意味着能造成同等数量的日军伤亡。” “简直可笑。”白健生冷笑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支国军可以在战场上跟日军打出同等的战损比,你认为独九十四旅就能办到?” “对。”楚云飞认真严肃的道,“我认为他们能够办到。” “哈。”白健生再次冷笑一声,旋即把目光转向常凯申,仿佛在说,我已经不想跟这个生瓜蛋子多废话,老常你看着办吧。 常凯申却目光灼灼看着楚云飞,问道:“云飞,你确定。” “校长,我非常确定。”楚云飞肃然道,“而且敢以项上的人头担保,如果独九十四旅打不出一比一的战损比,我楚云飞甘愿领军法!” “好!”常凯申说道,“那就按一比一的战损比,重新进行兵棋推演。” 顿了顿,常凯申又道:“云飞,这次你指挥绥军,健生、为章指挥日军,看看绥军是否能守住五原!” “是!”楚云飞朗声道。 遂即楚云飞便站到了沙盘的头端。 白健生和刘非两人则站到了尾端。 而常凯申和其他的高级将领以及幕僚则退到沙盘的两侧。 趁着唐纵和侍三组的作战参谋摆兵棋的当口,刘非说道:“年轻人,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算独九十四旅能打出一比一的战损,绥军也是守不住五原。” “哦,是吗?”楚云飞哂然说道,“不知道我忽略了什么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