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逢春,一簇簇梨花傲立枝头,似云似雪,风卷花落,洋洋洒洒,梨花雨下醉翁椅上靠着一白衣美人,手中执书,看得入神,花影婆娑映在裙上,如诗如画。
被侍女带过来的霍堇容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不仅没有抑郁寡欢、形销骨立,反而看着比在将军府时要有神采,脸颊含着粉,好像丰润了些,更好看了。
“仙仙!”圆宝见着人激动不已,小腿踢蹬着要下来。
云姝苡惊喜地望过去,笑颜如花,起身接了他个满怀。
待霍堇容走近后,她敛眸看着圆宝,抿唇小声叫了句,“霍姐姐。”
霍堇容没提糟心的事,“你近来可好?”
“嗯。”云姝苡点点头。
圆宝两只小手各捡起地上的一朵花瓣递给云姝苡,“花~花花。”
“给我的吗?谢谢圆宝~”云姝苡笑着摸摸他的头。
圆宝更来劲了,又蹲下去捡,捡到两朵就给她两朵……来来回回的,不一会儿就累得吭哧吭哧。
期间霍堇容只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没再说别的,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圆宝玩了半天。
“霍姐姐随我进屋吧。”云姝苡抱着倦怠的圆宝往里走。
主院有三间屋子,朝南这间本是霍砚胥偶尔过来时住的,采光好比较温暖,小姑娘的手就没个热乎的时候,他便让云姝苡住下,自己去了东边那间。
进屋后霍堇容暗自打量,屋里的摆件无一不是珍品,霁青白花瓷梅瓶、镶宝石九重春色图盆景、鹿鹤同春玉花插……
这处宅子是她三哥第一次作为主将出征大获全胜后朝廷赏的,她前些年来过一回,简洁的就跟没人住似的,如今这桌上摆的、床上铺的、地上踩的……瞧着比那皇帝后宫都要奢华。
云姝苡给圆宝喂了点水,小孩子玩累了就困,窝在她怀里昏昏欲睡,她轻拍着圆宝,安安静静的,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别扭。
霍堇容收了心思,坐到榻上,语重心长道:“怎地跟我生分了?他们男人再如何也影响不着咱们姐妹的情分,就算不好意思也合该是我才对,是我们霍家于你有愧。”
云姝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姝苡,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心甘情愿待在这儿的吗?你不要怕,就算他是我三哥,我也会帮你,大不了我去找皇帝表哥,我就不信还没人管得了他了!”
门外的两个丫鬟恨不能把头垂到地上,只能看到墨锦衣袍下的一双黑靴。
四姑娘哎!您说话悠着点。
霍堇容却是说得越发热闹,这叫什么事儿啊,做儿子的悔婚在先,做老子的把人给抢了,他们家还真是作孽。
接着义愤填膺地道:“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道貌岸然,堂堂一个大将军跟土匪似的强抢民女,道德败坏!”
采薇和青衣听到一阵骨头嘎嘣的声音,头皮发麻。
“不是的……”云姝苡下意识反驳,可事实又确实和霍姐姐说的一样。
霍堇容没听清她说什么,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
有没有碰你?”
碰?
云姝苡以为她说的就是单纯的肌肤接触,这可数不清。
想起些画面的云姝苡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头低下去看向圆宝憨憨的睡颜。
霍堇容一看这架势气不打一处来,就算给青临当妾好歹也是正经入门后有仪式有礼节的,现如今可倒好,不清不白地养在外面夺了身子,这算什么?外室吗?
——霍砚胥这个老混蛋!比她嫁的那个还不是人!
霍堇容蹭地起身,“我现在就入宫!非治他个重罪打上几百大板!”
男人嘴角抽了抽,这世上能给他治罪的都死了。
正要迈步进去问问他的好妹妹要如何给他治罪,脚步突然止住——
“别!霍姐姐不要去。”云姝苡叫住她,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你怕他报复?”
云姝苡摇了摇头。
霍堇容瞧出来点什么,试探地问道:“那你是担心?”
这次她没有摇头。
外面的人心也跟着一紧。
“霍姐姐,我不讨厌他。”
云姝苡停顿了一会儿,敞开心扉继续道,“霍将军他,他是个好人,虽然——”总是碰她,不过这句话没说出口,“除此之外,他对我很好,我知道的。霍将军很照顾我,他让我想起了我爹……”
缓缓上扬的唇角又落了回去,最后一句话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
爹?
他有这么老吗?
没等霍堇容再开口,霍砚胥就进了屋。
秒怂说的就是此刻的霍堇容,刚才的威风瞅见来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来多久了?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四妹快进宫吧,不然宫门要关了,我等着你的几百大板。”霍砚胥负手道,眼睛看的却是抱着圆宝的女孩,纤瘦的臂弯托着小屁股,多了抹温情。
男人不由得想若是他们有个孩子……
他都听到了,云姝苡也是脸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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