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想靠着洛太傅做成太多事,却也不似墨希晨那般,”墨瑞依一眼看穿人的想法,不急不徐地端起茶浅尝两口,“洛小姐,你对我其实无需报那么大的敌意。”
她猜晓人可能跟洛珩君学了不少,活在京城的大家小姐,总是要知道些是非的。要是真什么都不会,那与墨希晨这样可笑的太子有什么区别呢?
而她现在的目标自然也简单,不说完全与洛云倾站在一方,可至少也要让人别太针对自己,如此方能走得更加长久。
不需要吗?洛云倾反问,她从来不觉得人是什么善茬,从了解到的第一天就清楚。庶出的长公主有夺位野心,怎么是一个甘于放低姿态的人?
自然是不需要,我与你一无利益冲突,二无渊源。京城内的世家小姐多与墨言柒为伍,洛云昔更是,我惯独身一人,你应当明白。
是啊,我明白。我现在也清楚你为什么常常帮助百姓,为什么愿意支持重楼寺卿等人,都是为了自己以后铺路。
洛云倾没有留任何面子,她不怕得罪墨瑞依,人也说了是要靠自己哥哥的。
既说我无需厌恶你,那我就告诉你我讨厌你的理由。
……
“就像太傅大人只能选择从军后回京翻身一样,洛小姐,本宫也只有这么一条出路,”墨瑞依鲜少会说自己如何难,可是她未曾有一刻不难,“无论是成为皇室拉拢大臣的棋子,还是成为我朝与外邦联姻的和亲公主,对我来说都不是一条好出路。”
曾经摆在洛云倾眼前的问题,如今又出现了相似的……
她无数次想去恳求哥哥不要拿命做赌注,不要为了所谓的将来太拼。可是她懂了局势,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脱离不了洛家,永远都要被洛熙淮控制。
现在墨瑞依把相似的难题丢给了她,让她在两条路中选择一条更好的。留在京城虽好,可在夫家不见得会遭受什么,更莫提外邦,生死难料。
你与哥哥一样,别无他选。
是啊,我们别无他选。这也是我愿意与太傅合作的原因,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一类人……洛云倾喃喃道,仔细算下来,人说的没问题。都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罢了,谁又会有错呢。
“可这不足以能让我放下对你的厌恶,瑞公主,我不是哥哥,”洛云倾短暂闭上了眼睛,旋即睁开,坚定自己的立场,“我帮不了你什么,我更多在乎的是哥哥是否安全。”
“而我知道,她一旦表明立场是辅佐你,必将会引火烧身。”
这是很显然的下场,且不说两位公主不对付,墨希晨的储君位从未变过。为了以便日后上位,他一定会铲除哥哥。
“我的做法在你的眼里,应当是迫于无奈的离经叛道,”墨瑞依不打算过多辩解,“不是所有的都被定好了,没有人规定我不能去做,也没有人规定你们不能去做。”
很像要反的言论,可是细想下去是对的。不曾完全定性的事,那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
到最后墨瑞依不再多说,起身离开时即刻叫上了陌桉,顺带给人留了消息——“兴许杜将军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早早朝时太子一党想要夺了他的兵权”。
洛云倾确实还不知道此消息,她刚想多问,人便已经离开。
关于今日的事,她只知道杜伯伯回来后不久羡之就带来了哥哥的安排,杜府十日内不见客,任何人都是。
此刻她才知道背后的原因,杜伯伯作为卫将军,此时即便还握着兵权,但日后的事都说不准,想来打探消息的何止一人。
而一旦接待任何人,后续再想推辞便不容易。
“方才瑞公主前来,云倾你可受了委屈?”杜衡将将从书房出来,听得溪亭禀告墨瑞依来了府上,“这段时间珩君不在府上,你我多多当心。”
“杜伯伯放心,她并未为难我,”洛云倾连忙起身,“只是希望我能看清局势,不要太过于注重感情。”
“她野心一向不小,往后珩君不在,你我还是少同她见面为好。”
自打知道洛珩君的方向,杜衡对墨瑞依的防范愈发的重。
云倾知晓,一定不会让杜伯伯您担心的。
……
送走杜衡后,洛云倾一人在清风院里沉思。她现在格外想见哥哥,听人给自己的意见。
先前哥哥就说过,自己可以与瑞公主多多来往,只是她介于一些小事,刻意回避。
她还记得以前杜府周围的眼线探子,瑞公主也安排了,人是居心不良的。
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可能是人可以撮合,哥哥可能被利用。
可以她对哥哥的了解,人不会看不出来。也就是说,哥哥从来都是主动。
主动搭上线,主动辅佐墨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