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时间有点发懵,不信吧,他说的都对,他甚至知道陈情在自己手上;信吧,无尽寿岁,还是薛重亥,怎么都太过匪夷所思。而且,薛重亥不是大魔头吗?怎会如此好心?
薛重亥有些不耐烦了:“你既得了魏无羡的金丹,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江澄头顶炸开,难道此事已人尽皆知?那么自己今后将如何在仙门立足?
薛重亥看出了江澄的心思,不由得怒气冲天:“事到如今,你不去想如何弥补曾经犯下的错,只一味考虑自己地位不保,你也配为一宗之主?也配得上魏无羡的金丹?既如此,那么,金丹还来吧!”
说罢,薛重亥伸手直击江澄丹府,这种感觉江澄太熟悉了,当年的化丹手温逐流就是这样化去了自己的金丹。
他一个闪身躲过一击,大喊:“前辈且慢!”
薛重亥停下:“怎么?怕了?无胆鼠辈!无耻小人!”
“不,我不是怕了,您若有办法将金丹还于魏无羡,我自会双手奉上。而您若只是为他打抱不平想要毁去金丹一拍两散,那我请求您,在此事完结之前,暂时将金丹借我一用。金光瑶修为不低,如今仙门四大家族,蓝氏,宗主泽芜君下落不明,含光君昏迷不醒,蓝先生年事已高;聂氏,宗主修为不高,长老们一向不出世;就只剩下我江氏还有与几分之抗衡之力。若我此时失去金丹,那么金光瑶掌控百家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薛重亥忽然有些欣赏江澄了。
曾经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知道当年射日之争之时,江澄未及弱冠。如此年轻的家主,凭一己之力,在莲花坞几近覆灭的困苦之中,一场不落地组建战队参与了射日之争,战绩斐然。
虽说那时他身后有夷陵老祖魏无羡此人坐镇,但江澄也实属功不可没。而后魏无羡叛出江氏,江澄若真只是个只能活在魏无羡庇护之下的无能之人,江氏也不可能在射日之争后短短数年,就在仙门之中崛起,使得云梦江氏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他父亲在位之时。
若不是江澄当初对魏无羡的绝情绝义,对温氏姐弟的忘恩负义,薛重亥也不至于如此瞧不上他。
而今天,江澄的一番话,让薛重亥重新认识了这个年少即位的宗主。所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是多么有含金量的一句话啊!
江澄见薛重亥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遂上前行了个大礼:“前辈,说实话,您的来历我心中存疑,且我深知您的修为远在我之上,若您执意取走金丹,我必以死相搏,绝不束手就擒。无论结果如何,我认。但既然您肯坐下来与我相谈,想必有您的思量。不错,我曾年轻气盛铸下大错,受小人蒙蔽是我无能。如今我已想通,名利胜负家族名声,其实都是世人执念,唯有初心不改,才是大道永存。且看今日,您如何选择。”
薛重亥刚要开口,只听门外闪进一道人影,挡在了江澄身前。
屋内二人皆是一愣,待看清来人,都是一惊。
“你怎么来了前厅?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江澄怒喝道。
“前、前辈,手、手下留情。如果、如果一定要要什么说法,温、温宁愿、愿代江宗主之过。”
薛重亥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就笑了:“原来不变初心的不止魏无羡,还有你啊,温宁。”
江澄更吃惊了:“你…认得他?!”
“天机不可泄露,温宁,就这样,初心不改,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