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予帆和赵将军探路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奇怪,说不上是针锋相对,但也算不上多和谐。
使团的其他人见此就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竟无一人开口询问前方路况如何。
而江予帆回来之后更是把马扔给了林乘牵着,自己则是把给太子驾车的圣林卫赶了下去,自己取代了那人的位置。
“江大人,此举不妥吧?”
被赶下马车的那个圣林卫明显不服气,但又怕得罪暗阁,也只是言语上质问。
江予帆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慵懒地往后一靠,朝着前方马背上的赵将军扬扬下巴:
“你们将军说了,栖霞关并无异常,那既然如此,也不需要江某探路了,这位兄弟驾车也累了,歇一歇,我替你。”
“……”
那圣林卫转头看向自家将军,正好看到将军给他使眼色,于是只好不甘退下。
马车内的君九尘听着江予帆一句话将栖霞关探路不力的帽子扣给了赵将军,眉头微蹙,早些时候他给江予帆看使团名单的时候,江予帆就问过他要不要除掉有问题的人。
他碍于对方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想给对方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却不想,对方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
这时,随行的周正使却不悦开口:“江大人,圣上命尔等护送殿下,那便是对尔等的信任,你怎可玩忽职守,让赵将军一人在前方开路?”
“周正使这话说的,他们不是人吗?”
江予帆抬手指过其他圣林卫,还有裴绍钦等侍卫,至于暗阁的人,他自己都没发话,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放肆!”
周正使横眉怒目,年近四十,一张国字脸看着倒是刚正不阿,只是那双眼里的精光却未曾遮掩。
江予帆面色骤冷:“怎么?周正使这么在意是何人驾驶马车,难道别有安排不成?”
“你什么意思?”周正使狐疑地打量着江予帆。
“使团此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护送太子殿下和国礼,栖霞关地形复杂,情况多变,自然要将保护的重点放在这车驾上。
周正使方才也说了,是陛下信任我等,既如此,我等自然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要确保太子殿下和国礼的安全。
前方有赵将军可保万无一失,那这后方自然也该有人坐镇,试问这使团当中可有人敌得过在下?
周正使若是另有安排,却导致护卫不力,这后果,周正使可担当得起?”
江予帆目光凌厉,他就是这样,在绝对的实力上,一向足够狂傲。
若有人不服他,打一场便是。
周正使闻言当即怒指江予帆:“江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吗?!”
“是又如何?”江予帆冷然勾唇,视线扫过在场的人:“诸位既然知道江某的身份,便应该知道,江某这手上,可是沾过不少朝廷命官的血。”
“你——!”
“周大人!殿下还在,慎言。”
另一名随行文官王副使及时拦住了周正使,疏朗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严肃,冲着周正使摇了摇头。
别看这王副使年纪轻轻,看事却透彻,他早就发现这使团中的内情错综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分析得清的,他们不过是一介文官,真要是起了冲突,怕是小命不保。
可周正使却并不领情,一把挥开了王副使,还要与江予帆争辩。
然而这时,车驾内突然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砰的一声,彰显着太子的怒火。
“还嫌耽搁的时间不够多?出发!”
“……”
“是!”
“出发!”
一场短暂的闹剧以太子的一声怒喝收尾,使团中人神色各异,心中却也都有了盘算。
这栖霞关,怕是不好过。
……
雨后道路泥泞,使团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越是临近栖霞关,周遭的植被就越少,就连凋零的树木也都少见,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高低不同的怪石,构成错综复杂的路段,且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观察,视线都极度受阻。
随着路段的不断收窄,使团的队伍也渐渐收拢,除却裴绍钦和另一名太子侍卫分列两侧守护马车之外,其余人均分散在车驾的前后,警惕着四周。
而江予帆别看他依旧一副散漫样,手却早已搭在刀柄上多时。
忽地,江予帆掀开了车帘的一角,低声快速叮嘱道:“趴下。”
说完,江予帆便放下了车帘,整个过程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马车内,君九尘倒是一点都没矫情,在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就立马离开座位趴了下去,身体紧贴着马车底部。
与此同时,一道破空声倏然袭来,利箭从后方穿透整辆马车,直袭江予帆后心。
“锵——!”
江予帆反手抽刀斩断箭矢,霍然起身看向栖霞关上方巨石两侧,果不其然,早有弓箭手埋伏在此。
这时,使团的其他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应对。
“有埋伏!”
“在上面!”
“不要恋战,加快速度离开这!”
“啧。”江予帆早就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