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明白。”
话是这么说,时林的右手却不见挣脱,空出另外一只手去贴米欢额头,果不其然温度比他意象中的还要高。
怪不得总是说胡话。
时林手臂稍用力,刚想将人拦腰抱起送回床躺着,忽然念及铺的凉席,打量视线回落。
“干嘛。”
后者下巴微抬,眼眶被泪泡得都成水蜜桃粉,小表情还是那么不服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赢了胜仗。
若是旁人,时林早就厌烦,唯独面对米欢,他出乎意料的耐心:“我在想该怎么养你。”
此话一出,怀中还噘嘴的小先生顿时安静,以至于时林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潜意识想解释弥补。
“我一个大男人要小孩子养?”
骨架不大,脾气不小。
时林长眉半挑,饶有兴致地反问他:“大、男人?”尤其个别字眼,语气重的都能咬断巧克力硬糖。
“嗯哼。”
米欢还未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刚向前一步想跟时林比划,原本夹住的手指上挑,隔着轻薄透气布料,重按软肉快速自后往前滑!
长年干重活,至使时林指腹老茧厚而硬,细微疼痛自皮肤闪过,随后蔓延的异样酥麻如潮水翻涌,逼得米欢本就无力的双腿愈发得软,险些歪坐在地。
“……”
感觉过于陌生,米欢吓愣了。
他张张口,半天未吭半声。
可时林在按完后缓缓抽手,仿佛刻意要自己看清他的举动,拇指抵住短裤边,搓起几丝褶皱。
“大男人也会站不稳么?”
他嗓音随呼吸放轻,配合那双瞳色比常人更深的眼睛,米欢在其中琢磨出几分逗弄毛绒小动物的柔和。明知道自己的虚张声势,却还无止境地包容,面对这样男生,米欢毫无抵抗力。
阳光升至正午。
城中村也仅是个别位置无法享受日光烘烤,金线细密透来,时林站在小半片阳光里,因干活练成的肌肉流畅但不夸张。先前泼出去的水干得差不多,还有几滴水珠挂着。
他一弯腰,米欢的右鞋尖刚好承住晃落下的水,打出小片潮湿。
“……”
米欢很难形容时林的气息。
懒洋洋有点像晒过的橘子皮,浑身散发烘烤的热意,混合一丢丢纯白肥皂香,很容易令人沉迷下去。
他嗅嗅:嗯,不愧是主角受。
虽然米欢见人不多,高瘦不显羸弱的时林确实有成为万众瞩目的资本,他瘪嘴,赌气般似伸手,去戳人肌肉分明的小腹。
“小先生。”
握住他手的掌心温热,身高差下,米欢仰头,视野满是时林明晃晃的笑。
“你唯独不能这样喊我。”他下意识开口,偏头不肯与人对视,目光无法控制地飘忽,米欢最后嘀咕一句:“之前叫我米欢。”
“名字而已。”对方回他。
事实的确这样,按照米欢现存的已知记忆,表面上仅是他一直对时林穷追不舍,对方压根就没有实质性表态。
想通这点,米欢脸颊兀地发烫。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尴尬,他想扯开话题,手指都将裤边拽出花了,到最后哼出半声软绵绵的呛音。
这次见面,属实称不上愉快。
尤其当米欢还想嘀咕几句,时林已经伸长手,扯过搭在餐桌椅背的工字背心套好,隔绝那股令米欢昏昏欲睡的橘子皮香气,时林塌腰,半蹲。
米欢眼前一空,他未反应,身体失重感明显。小腿弯伸来条结实手臂,轻而易举抬起他身体。
“称呼问题等下再想。”
公主抱的姿势下,米欢额头抵在男生脖颈,他想后仰挣脱,脖子没梗三秒就觉得累,又悄默默低头。
不跟坏时林接触,是他唯一底线。
欺负人,坏时林!
米欢心底哼哼,试图用这种幼稚可笑的精神胜利法,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与愤慨。结果忘记收敛面部表情,眉毛都拧成打结麻花。
“抱什么抱……成何体统。”
本来也没想着得到回应,谁知时林语气慢悠跟他拌嘴:“大男人也会害羞吗?”
“……”
米欢吃瘪。他望不见对方的脸,自然错过时林眼底闪过的无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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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卧室后,时林没让他坐椅子。反而多走几步,将米欢放在床上。床板铺有凉席,还硬,导致米欢怎么躺都觉得难受,最后不得不拿来床上唯一稍软的东西垫着。
趁时林去外面,他仰头打量房间。
米欢见识少得可怜,墙壁虽有粉刷后的痕迹,由于年久失修,某些边角位置还是有一点点掉漆,露出本来深灰色的墙皮。
他不知道这叫掉色,还以为时林特意留的痕迹,等人拿着杯子回来,米欢蛮好奇地询问:“为什么只有那里坏。”
起初,时林未理解他话中意思,等顺米欢手指方向望去,瞅见柜子边掉了块墙皮的承重墙,食指轻推吸管,移到喋喋不休人的嘴巴。
“喝水。”
时林自然懒得回如此幼稚问题。
他怕米欢不喜欢喝凉白开,又稍微兑了点温水,放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