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顺的好意变成了驴肝肺,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
叶运生一家先走的,叶北修和张觉夏紧跟其后。
庞秀娟装作无辜的样子,起身问道,“怎么就走了呢?这饭还没吃完呢?”
王贵兰被气得牙都疼了,她用手捂着半边脸,气呼呼地瞪着庞秀娟,“吃,吃,就知道吃!”
“娘,你这话说的,你今儿不就是叫我们来吃饭的嘛,说实话,我们在家,可吃不了这么好的饭菜。
北风,是不是?你给你奶说,娘说的可对?”
叶季顺吧嗒吧嗒吸完一袋烟,把烟杆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老三媳妇,够了,你要是平日里没有吃过,这会儿就多吃一些。”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叶运良,“运良,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叶运良吃得满嘴流油,歪着头看向叶季顺,“爹,你这是说得啥话?我这不好好的吗?”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叶运良端起盘子,胡噜胡噜喝了几口菜汤,抹了抹嘴,“爹,我忙啊,我特别忙,孩子他娘非要把北立和北风送到学堂,让他们多少识两个字。
你也知道,我不是种地的那块料,你们都不上山打猎了,我也不敢往深山里去了。
只在山下边小打小闹,挣的银子也不够我们一家人花的呀。”
庞秀娟不甘示弱,“爹,你儿子说得一点都没错,北立和北风读书得用银子,我们平日吃喝也得用银子。”
叶季顺看着他两人的样子,气得猛拍桌子,“银子,银子,半句话离不开银子,合着你们眼里只有银子啊!”
叶运良撇了撇嘴,“爹,你也别说我说话难吃,现如今,北修出息了,顺带着大哥家的日子也好了。
咱们家就属我日子过得差了,你和娘也瞧不起我了。”
王贵兰早就听不下去了,起身照着叶运良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这说得都是混账话,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分的东西只比他们多,不比他们少。”
庞秀娟不服气地争辩起来,“娘,你这话说的,我们哪里比他们多了?”
王贵兰把眼一瞪,“我和我儿子说话,没你插嘴的份,闭上你的嘴巴。”
说罢,扭头朝着叶运良一顿输出,“你大哥家有山地,你也有山地。
你大哥和北山也都没有种地的经验,也不会种地。
他们看着北修怎么摆弄,他们就怎么摆弄。
你可倒好,种了几天的地,种不过来,就撂挑子。”
叶运良把头埋在腿上,一副伤心的模样,“娘,我和北修的关系,和大哥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你是他三叔,你大哥是他大伯,你给我说哪里不一样了。”
“娘,你怎么不说秀娟还是他娘呢!”
王贵兰的巴掌如同雨点似的打向叶运良的后背,“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不正,你二哥活着的时候,对你最好了。
你二哥去世后,你是怎么对北修的?
儿啊,你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些吗?
原本我是想着你和秀娟互相中意,家里那时银钱也有限。
我就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事了,成全了你们俩。
最主要的是,北修的亲娘在身边,你是他三叔,他就掉不了地上。”
“那还不是你们一厢情愿,我和秀娟是想好好过日子。
可我不想当北修的爹,只想做他的三叔啊!
你们知道,我听到北修喊秀娟娘的时候,我心里的滋味吗?
他在时刻提醒着我,我的媳妇和我的二哥曾经一起生活过,他们还生了一个孩子 。”
王贵兰被叶运良的话吓着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老天爷啊,我竟没有想到,我的儿子竟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
当初,是你说的,和秀娟成亲后,会好好待北修的。
如今,你又说出这样的话,你......”
叶季顺生怕王贵兰被气出个好歹,恶狠狠地瞪着叶运良,“早知道,你如此嫌弃北修,那我们还不如给你另娶媳妇的好。”
“我就是中意秀娟。”
“好、好,你中意她,你也娶了她了。
现如今,你看着北修的日子过好了,你就由着她闹腾,对吗?”
“她本就是她亲娘,儿子孝敬老娘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你当真是糊涂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么做,只会和他越来越生分。”
“哼,大周国本就是以孝治天下,他就是再有本事,庞秀娟是他的亲娘,他还能改了不是。”
叶运良起身,把自己挽起的裤角放下,穿戴整齐,“爹、娘,你们也老了,就别为了我们的事伤怀了。
还是那句话,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愿意孝顺他娘,我不拦着。
当然,他要是还有心帮一帮,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我也没意见。
咱们走吧,现如今我最没出息,你爷奶怕是看着咱们全家都闹心,咱们就不在这里惹人嫌了。”
庞秀娟起身时,还不忘往叶北风嘴里塞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