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也许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管真相是什么,师傅和老者的敌对立场不会变。那你呢,你愿意站在哪一边?” 江枫没有言明所谓的真相,直接指出宁敞的猜测正确与否,而是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询问。 “突然变得玄学了呢。我会站在哪一边,”宁敞没有犹疑,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你和你师傅这边。”神情坚定,不容置疑。 “为什么?”江枫反问。 宁敞漫不经心地答道:“选择一个立场一定需要理由吗? 如果从客观的角度思考,我刚刚经历不幸,本该就此一蹶不振,怨天尤人,看所有的美满都不顺眼,亲手毁掉一切格格不入的美好,去帮着那个神秘组织阻挠你们啊。 可我偏不,怨恨不公只会助长不公,传递悲剧,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减少一些遗憾,我都会觉得我赚了,” 然后,她苦笑着,有些无奈又庆幸地说:“况且,我可是被翡翠玉笛选中的人啊,是你的同路人。偶尔想想,当个摆渡人也挺拉风的,还不赖。” 江枫歪了歪头,点头表示赞同。 他从木匣箱子里取出簿记,拿给宁敞翻阅。 宁敞有些疑惑:“这个牛皮记事本不是用来记账的吗?之前过关卡的时候,那个黑心城兵拿出来检查,我就偷偷看过了,没什么稀奇的啊。” 江枫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故意留了个悬念:“你所见并非就是真实。” “啧,还拽上了······”宁敞嗤之以鼻,“难不成这账本还有暗格,这么奢华的吗?” 她将账本翻过来,倒过去,细细察看,甚至封皮朝上,向下抖了几抖,仍没看出任何玄机蹊跷之处。 “不是暗格,一点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罢了。别忘了我的明面身份是什么,我可是闯荡江湖的卖货郎,手工艺人,那怎么能没点稀奇玩意儿呢。” 说着,他取出箱子里一种紫色五瓣叶草药,研磨成浆汁,在手上覆上薄薄一层,然后用蘸了浆汁的手轻轻擦过簿记上的页面,只见手指沾染处,逐渐浮现出原先被掩盖的深色字迹。 记账的字书写错落,稀稀拉拉,字与字之间留有间距,行与行之间也有余地。 那些真正记录的字迹就掩藏其间,因为字的颜色更深,倒是不难分辨。 宁敞看着江枫捣药研磨,把浆汁擦拭在簿记纸页上,又看着一排排不同的字迹显现,简直叹为观止,大呼神奇。 是她低估了“摆渡人”藏匿情报的实力。 江枫将每一页都涂抹上淡淡的浆汁后,说:“城兵向来多疑,不止是城兵,和官府,乃至神秘人有牵连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区区暗格不足以对付,木箱里的各种药草,分门别类,针对不同症候都有奇效。 其中,这种拥有五瓣叶片,呈紫色漏勺状的叫隐形草,功能呢,你刚才也看到了,可以很好的隐匿字迹。 只是这字必须用白毛笔书写。 只有白毛笔的毛刷才能和汁液形成作用。” 宁敞拍手叫好:“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想不到你的这些草药除了救人还可以隐藏字迹,而白毛笔,除了之前已经见识过的于虚空中绘制结界、灵域、符阵,或是你介绍过的记录摆渡业务,居然还能和隐形草配合实现奇效,你的木匣箱子果真是个宝贝,应有尽有啊。 只不过这紫色草药的名字真是······通俗易懂呢,咳咳。我是说,它难道不配拥有一个清新脱俗的药名吗?” 宁敞思索了一下,自己说的比较隐晦,不过应该能表达句意了,试探性地打量一下江枫的反应,应该没有动怒。 想不到,江枫深以为然,附和说道:“不瞒你说,我早就想给它改名了。当初意外研发了它的隐形功效,一时没有好的想法就姑且取名为隐形草了,现在摆渡一门的头儿都出现了,是该给它换一个响亮的名号了,否则实在有些有辱门派威严啊,” 然后主动征求宁敞的意见:“要不你来取名吧。” “啊?说实话我暂时也没什么好的创意,隐形草虽然不够有气势,好在简明扼要。硬要改一个的话,不如叫忘形草?”宁敞弱弱地回答。 “忘形草,忘形忘行,看似隐藏无踪迹,其实是故意忘却,又赋予了五瓣叶以人性,通灵一般。 一语双关,潇洒豪情姿态尽显,真是妙啊。说出去也有面儿,甚好甚好。”江枫默念了几遍“忘形草”三字,只改动一字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以为妙绝。 宁敞只是灵机一动,被江枫这么剖解一番,好像确实不错,暗自欣喜,嘴上还是不忘维护主上的官威:“那便唤作忘形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