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中的上沪又一次迎来了外国的客轮,今天的码头和往日区别很大。码头上没有了迎接故人的人群,码头外也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没有了小贩的叫卖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兵勇。
苏松太道台衙门的衙役及绿营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守在码头的外面,码头上矗立着一队队的水兵,码头上的搬运工人,全都被水兵关在仓库里。
茶叶出口占了大清海路出口货物的七成多,去年全年茶叶一项的关税才375万海关两,这次白景杉运回来的鹰元,价值在250万海关两,相当于全年海关收入的一半了。
白景杉发回电报,告诉了国内自己回国登船的日期。从皇家到地方,早就在这两天就把码头围上了,北洋水师都派了3艘军舰过来。
当客轮到岸,白景杉看着把守着码头的水兵,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大半。苏松太道台龚照瑗第一时间带着人登上了船,都没和白景杉寒暄,直接找到客轮的船长,通知船长必须等这边搬完货物之后,人员方可下船。
船长知道自己船的货仓中运送着大清国的重要货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在那个区域,随时都有4个以上的人在护卫着。而且白景杉在上船的时候就和船长沟通过,船长对于白景杉的名字也不是一无所知。此时船长见清帝国官府如此重视,也只能通知乘客稍晚一些时候才能下船。
龚照瑗在和船长说完之后,见对方这么配合,也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会多费一番口舌,在出了船长室,见到靠在一边围栏上的白景杉之后,龚照瑗也就理解了一些。
“白侍郎一路辛苦了,龚某第一时间通知船长,也是怕出现意外,还请白侍郎不要见怪!”
龚照瑗拱手施礼道。
“龚道台客气了,见到现在的场面,小子这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大半。”白景杉也拱手施礼道。
“白侍郎可以安心啦,这批货会直接登上北洋的军舰一路到天津,那边会有其他军队一路护送这些货回京。”龚照瑗笑着说道。“听龚某这么说完,能否安白侍郎的心呢?”
“唉!龚道台有所不知,不见到这些东西进紫禁城,我这心是放不下来的!”白景杉还是那副忧思的表情。
“白侍郎忠于国事,龚某佩服!”龚照瑗满脸敬意的说道。
“龚道台,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白景杉说着拱手示意了一下。龚照瑗也想赶紧把事情办完。两個人首先走下了船,站在码头上,看着码头工人在大内侍卫的指挥和水平的监控下,把一个个的箱子从客轮的货仓卸下,又一个一个转运到刚刚停靠一旁的北洋的运输舰上。
大内侍卫不仅把装银元的箱子都卸了下来,白景杉带回来的100多个箱子也陆续都卸了下来。箱子上都有标记,也好辨认。
“龚道台,这把我的箱子也装到军舰上,此举恐有不妥吧!”白景杉看到这一幕,有些愁眉说道。
“白侍郎不必担心,朝廷早有旨意下来,让白侍郎随着所有的东西先到天津,之后属于朝廷的,会由其他军队押运。到了天津,白侍郎再安排其他镖局押运个人物品即可。”龚照瑗笑着说道。“白侍郎就是京城人士,而且在江湖上也还有些名号,想必路上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惦记白侍郎的东西。”
“龚道台怎么知道我江湖上还有名号?”白景杉这下有些好奇了。
“你的事都登报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龚照瑗笑着说道。“白侍郎文武全才之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再说白侍郎此次出洋大展国威。不仅洋人交口称赞朝廷,称赞太后和皇上,更是对白侍郎都是溢美之词。有的报纸上都说了,白侍郎是回来参加考试的,哪怕白侍郎在国内没有通过考试,不少国家都纷纷愿意让白侍郎留洋学习。”
龚照瑗转述了一些报纸上的话,白景杉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只怕是这帮洋人好心办坏事,甚至是故意使坏啊!”白景杉叹了口气问道。“龚道台,都有哪国的报纸这么说?”
“东瀛、德国、俄国都这么说,英美法到时在报纸上祝福白侍郎考试顺利。”龚照瑗听白景杉这么一说,也有些犯嘀咕。
“德国和俄国我接触的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可能真心也可能是假意吧,但是我敢肯定东瀛绝对没憋好屁!”白景杉在法国那么对待东瀛记者,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白景杉对东瀛的态度了。“以后得低调点了!”
“白侍郎,要是殿试高中,恐怕想低调都低调不下去了!”龚照瑗笑着说道。
“承您吉言!”白景杉也笑着拱手施礼。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等所有货物都搬完了,白景杉和龚照瑗又走进了北洋运输舰的货仓。二人清点完毕货物之后,龚照瑗才拱手说道。
“白侍郎,龚某的任务完成了!龚某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祝白侍郎此去金榜题名,鹏程万里!”
白景杉郑重的谢过龚照瑗,一直把龚照瑗送到码头上,白景杉也重新走回了运输舰,白景杉带着人登上了运输舰,运输舰就起航和停在外海的军舰汇合。
军舰和运输舰昼夜不停,三日后的早晨终于停靠在天津的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