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姜予安忧心忡忡地凝视着怀中昏睡的人,不断焦急询问。
“还没到吗?”
“公子,官道不许快马加鞭,大夫也已在去往寒院的路上了!”
驾车的暗夜甚是无奈,既要求不能颠簸,又抱怨速度太慢。
他放下门帘,长叹一口气,继续驾车。
谁让人家有本事,高他一等……很多等级。
“咳咳……”
怀里人突然咳嗽不止,眉头紧蹙,小脸更是皱成一团。
她手臂被紧紧抓住,戚月挣扎着想起身。
姜予安赶紧将她扶起,焦急问道:“哪里不舒服?”
“噗”,戚月口中喷出乌黑的血块。
这并非她假装,而是昏睡时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血液,经过一路颠簸正好吐了出来。
“七月!”
姜予安满脸担忧,戚月却又戏精附体。
她倒进姜予安怀中,勉强抬手轻抚那双泛红的眼。
“我……有话对你说。”
摇摇欲坠的手被他握住,放在她腰间力道又紧了几分。
“七月,撑住,你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近乎哽咽,低头将人拥入怀中,睫毛也沾染上了水雾,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掉了一似的。
戚月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姜予安会如此在意自己,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情窦初开懵懂的情感冲动而已。
然而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抵在他的耳畔,柔声说道:“其实......我真的没事。”
这句话仿佛一阵微风,轻柔地吹过姜予安的心头,让他那颗紧张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先把人检查了一遍,确定真没事后,轻轻一推,然后默默看向窗外。
呃……
完了,好像演过头了!
戚月抓了抓脑袋,干笑道:“我要是不装死,怎么指认凶手呢?”
“……”
她不甘心地挪动着双膝,来到姜予安面前,眨着眼睛凑近:“你真生气啦?”
姜予安别过头,伸手推开她贴过来的额头,语气平淡:“没有。”
“没有?”戚月歪头看去。
她思索好了一会儿,嘴角向下露出星星眼,摊开毒素还未完全淡化的手心,语气更是可怜巴巴。
“要不是我医术高强就真死了。”
见他回过头,摊开的手向前了几分:“你看,我真没骗你。”
姜予安垂眉看着那发紫的手心,按耐不住要将关心抛之出口。
“现在如何?毒可解了?”
“嗯。”
戚月收回手点点头,笑着又凑了上去:“那、现在不生我气了吧?”
姜予安手肘靠于窗沿撑着头,眼里刮过狡黠,不过仅仅一瞬。
“我考虑考虑。”
“哈?你咋这么小气呢!”
“嗯,我从未说过我大度。”
“……”
戚月看着眼前的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捧起少年的脸吧唧了一口。
“这样呢?”
说着报复性的一顿狂亲。
“县主,你醒了……吗?”
红袖一撩开帘子就见她家郡主大人,正在轻薄那清清白白的良家公子。
“奴……打扰了,您、继续。”
“都给你说了,你们家县主没事,你不信。”
红袖沉默了一会后,突然昂首挺胸起来:“我们县主从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暗夜无语至极,果然近朱者赤。
随着那层帘子落下,戚月摸着滚烫的脸,四下寻找适合打洞的地儿。
姜予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要是被戚月知晓他如此想的,又该给普及人工呼吸的知识点了。
行人抵达赶在落幕回到了寒院,待退休的老太医号脉确定无事后,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县主,好端端的,那林家小姐为何要对你下此毒手?”
红袖端来一碗汤药放于桌面。
戚月将那碗苦中药推到一边,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姜予安,他的眸色太过吓人,只好硬着头皮拉了回去。
“暗夜属于林楚樾的部下,还是林府?”
没等暗夜回答,红袖已经将暗夜和夕照赶了出去。
“好了,县主,你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被阻于门外的二人,只能拍门以示不满,然其所为并未被放在心上。
戚月取出一方手帕,手帕展开,那是一个发黑氧化严重的小银锁。
“这是我的随身物件,亦是证明我身份的唯一线索。”
姜予安拿起药碗中的勺子,将那银锁翻面,“惜惜”二字若隐若现,展露于空气之中。
“你怀疑林颜惜冒用了林家嫡女的身份?”
“不是怀疑,是事实。”
“所以她三番五次要至于你死地,为的就是阻止你回府认亲?……如果是这样的话确也合理。”
红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怪不得曾经林府寻女七年之久都未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