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半个村都听到吧,明明是女人哭的声音!”
“的的确确是女人哭的,真是邪性!要不里正叔咱们出钱请个高僧渡一下吧!”
“好了好了,咱们先处理一下田有粮的事!田有粮!”
“里正,俺在!你说什么俺都答应!”
“行,你闺女领回家好好过日子…”
“里正爷!”一听里正想和稀泥,田园园坐不住哀哀泣泣的打断他的话。
里正被她截了话不满的看过来,说:“你想说什么?”
“爷,我不想回家了。我想跟他们分家…”
“哼,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儿能自立门户!”里正冷哼道:“你不回也得回!”
田园园泪水涟涟,恳求道:“被自己亲爹逼奸,还要让我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俺家也不要这个破烂货!”大花娘也不同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口粮,再加上田有粮心术不正不把扫把星赶走,她晚上会睡不着的!
“你不要谁要?你们的女儿!”里正嫌弃田大花是个烫手山芋,又是被张家小子摸了身子,又是被亲爹肖想,就是想嫁出去也没人要!“要是实在不想要,赶紧打发出门子!”
周王朝规定女子到了十八岁还不嫁人者,就会由官府做主婚配。但是这个田园园名声这般不堪,就是嫁了也会被退回来,到时候还得由村里赡养。还不如让他父亲领走,到时候嫁不嫁出去跟他这个里正没什么关系。
他劝道:“大花也大了,留在家里也不是事!”
田园园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显。悲痛欲绝的说:“爷,我这样的人还有人要吗?要是爷就想把我送回火坑,我就到县衙里问问,逼奸亲女是什么罪!”
这个杀手锏一出,里正也慌了。
要是她真的告到县衙,田家村的名声彻底就臭了,连他这个里正位置也别想坐了。
“咳咳,那你说你想干什么?”里正话锋一转,问田园园。
田园园擦了擦眼泪说:“我要自立门户,给我一个住处,可以糊口的田地…”
“做梦!”田有粮跳脚骂道:“那是我田家的祖业,你这贱货别想得到一根毛!”
“…呜呜…那你要活活饿死我吗?”
“饿死也活该!”
田园园坐起身,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黄土,蓬头垢面像一个疯子。她红着眼睛看着里正说:“你不给就算了,到时候我到县衙里问问…”
里正打断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田有粮说:“你爹娘生前住的茅屋不是还在吗?让她住,正好门前还有两亩多地,村里做主就给她了!”
“那是俺爹娘留给俺的!”田有粮急眼了,说:“俺不能给她的!她一个丫头凭什么种俺的地!”
里正摆摆手,说:“行了!等她成亲嫁出去了,你再收回来不就行了?你要是不想给她,赶紧让她成亲嫁人不就好了!”
田园园想的是自立门户而不是借住,继续说:“万一我住了几天,他就把我赶走怎么办?”
“我田满银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一口唾沫一口钉!只有你成亲嫁人他才能收回屋子和田地!田有粮要是再敢骚扰黄春花,立刻赶出田家村去!”
田园园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姑,所谓口说无凭,到时候他不认账谁也拿他没办法。便凄凄哀哀的说:“我自然相信爷的威望,说一不二。可是我爹可是连逼奸亲女的事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啊!要不然您给我开份证明?证明我没有成婚时这茅屋和地都是我的?您看可行吗?”
“你事倒是不少!”里正紧皱的眉头看着田园园,见她凄惨的模样,又是张嘴闭嘴爷,爷的叫,像是把自己当了靠山。再说她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于是对田一海说:“一海,去让你爹写两份证明,就说……”
“行嘞,爷!”
“行了!都回去吧!”
田满银不但是田家村的村长,还是田氏这一辈的族长,他说的话自然无人敢违背!
“您是里正,我相信你!”田园园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说:“我这刚分家…身无分文,也没有粮食什么的,这怎么过呀…”
“田有粮,你闺女说的话听到没有!行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里正说完自顾自的背着手走了。
围观的人见此也慢慢散了,日头差不多该做晚饭了。
见人走的差不多,田园园对田有粮说:“我要粮食、锅碗瓢盆、锄头!”说的理直气壮和刚才孤苦无依的弱女判若两人。
“没有!”田有粮手一摆就要回去。
田园园也不气馁,冷笑道:“要不我去问问里正?”
“你!”田有粮气结,甩了下手进屋去了。
大花娘啐了一口说:“你真是不要脸,什么都做的出来!”
“什么都做出来的,难道不是你们?我在这儿等着,赶紧给我拿过来!”
对于不痛不痒的叫骂,田园园才懒得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大花娘端了一盆糙米作势要泼。
田园园见此立刻喝道:“你敢泼地下,我立刻就去县衙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