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慢慢悠悠的走上了官道
不知走了多久,田园园觉得腹中饥饿就打开青娘拿的包袱,包袱里有四个油纸包还有些衣服。
她将油纸包打开,有烧饼、点心,还有大壮最喜欢的奶馒头。
她给了大壮一个奶馒头让他吃着,又拿起一个烧饼递给了车夫:“刘大叔,您起的早想必也没吃饭,这是我姐姐拿的烧饼,您也吃一个吧!”
刘大叔道了一声谢接过烧饼,有了烧饼搭桥两人也聊起了天。
不聊不知道,这个刘大叔真是一个话篓子。
“唉,你咋想去三河城生活呢!那里可是死过一城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凶之地!年初县衙就要让咱们老百姓去那里住,又是给房子给地契的。可是呀,咱们都不愿意去。听说那里是块地就埋着人,是个井就泡着死人,走哪都能看到死人骨头。哎呀,吓死个人了!”
田大壮吃饱了,窝在田园园的怀里玩了一会儿手指,小脑袋一歪睡着了。
田园园换了一个姿势让他睡的舒服些,自己斜着坐靠在车帮上的,听了刘大树的话,幽幽叹息了一下:“说来话长,我们村里的里正欺负我男人不在了,就把我们娘俩的名字报了上去。等知道时,户籍都下来了!这不得都不去了!”
刘大叔义愤填膺道:“你们这里正心咋那么黑啊!你们孤儿寡母的可要为难了。”
田园园想起里正和田许氏的一场,嗤笑道:“这就是命,好不好的看以后造化吧!”
“没错,说不定十年后三河就和以前一样了。想当年三河城可是咱西北最大的城了,听说跟国都比都不差呢!可惜呀!被西夷人侵占了。他们在城里屠杀三天三夜,整个城里的人全被杀光了,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放过!真是群畜牲!”刘大叔痛心疾首悲愤道:“这都怪现在的皇帝,又懒又馋还好色,每年都要选妃。噢,就今年没有!他听信奸臣的蛊惑把咱们平西大将军召回了国都,说什么要把公主嫁给他!这不是扯蛋玩意嘛!咱们西北要是没有平西大将军早就是西夷人的天下了!这不刚走一年多就出现屠城的事情了!哎呀,咱们安西王清君侧啥的,我还是挺赞成的!”
安西王确实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其实就是起兵谋反,这一点田园园还是明白的。
她看了一下日头,便将油纸伞打开了遮住些阳光。
刘大树还在说:“最好咱们安西王做皇帝,现在的皇帝腐败无能,还不如回家歇着呢!要是我是他,赶紧退位去当个有钱有闲的太上皇不好吗?”
田园园笑道:“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了!”
刘大树回头得意忘形的说:“嗐!什么大逆不道啊!咱们这儿可是安西王的属地,是他的老家人。咱想咋说咋说!要是安西王做了皇帝,咱们可要高人一等了!咱们可是皇帝的老乡嘞!”
田园园赞同:“你说的倒是挺有理的!”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刘大树,您知道平西大将军的名讳吗?”
刘大叔说:“好像叫什么孟星伟还是新惟,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孟星伟?既不是孟季,也不是孟长辉。不过平西大将军也姓孟?会不会与孟季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嘴里的叔父?
“刘大叔,你知道孟长辉这个名字吗?”
“没听说过,是谁呀?”
“哦,我从别处听来的。我也不清楚是谁?对了,刘大叔。晚上咱们在哪儿过夜啊?”
“到了晚上,咱们该到四通镇了,到时候找旅店休息一晚就行。我经常住的风顺旅店就挺好的。”
“行,您是跑惯的。我听您的!”
“好嘞!驾!”
他扬起小鞭子轻轻抽了两下,骡子颠颠的小跑了起来。
车子摇摇晃晃着,田园园打了几个哈欠抱着孩子眯起觉来。
中午遇见一个茶寮,他们买了茶水简单吃了些带的干粮,休息片刻继续上路了。
路上遇见不少拉着板车拖家带口的行人,他们板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自己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低着头闷声赶路
他们都是和田园园一样去三河城的!
转眼到了晚上,他们又跑了一炷香,便看见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小镇。
这便是四通镇了!
四通镇和他们的小镇差不多,同样荒僻破败,没什么像样的支柱产业。
刘大叔驾着骡车停到一家店铺门口,田园园抬眼看去上面写着风顺旅店。
旅店又小又破,不过还是有个小伙计迎了过来。
他年岁不大,不过十二三岁,熟练的拉住缰绳将骡车驾到了后院。
刘大叔带着田园园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旅店里。
店面不大,当堂只有一个柜台,柜台前放了两张桌子,有两个年轻男子坐在上面吃东西。
他们看了一眼田园园他们,目光很快移了过去。
出门在外,田园园自然还是一身男装,她虽然长的一般般,但好歹是个年轻女人。指不定有些口味奇特的登徒子荤素不忌!
有被内涵的孟季:你礼貌吗?!
柜台后面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见到两人进店来,殷勤招呼起来:“请进,请进。两位住几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