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高瞻脸色瞬间缓和了起来,温柔一笑。他长的本来就温润如玉,如谦谦君子,这般一笑倒多了几分稚气。
他笑,田园园便放心了,埋怨道:“刚才看你拉着脸,我还以为小远没救了!快吓死我了!”
高瞻起身让开位置,田园园拧了干净手巾,坐在床边去擦高远脸上干涸的血迹。
她因为探着身子,前襟开了口子,露出些许洁白的肌肤,高瞻不小心看到,立刻避开身子,假装收拾东西,开口说道:“让你担心了。从脉象上看是无甚大碍。许是刚才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怒火攻心导致的。”
他从药箱里翻出针包,高远没事,只需一针或是掐人中便可苏醒。可一想到刚才兄弟俩吵架的事,高远理直气壮的说喜欢男人……他又将针包放到药箱里,罢,罢,索性还是让他昏迷吧,省得再气人!
田园园不知道高瞻的心思,听他说没事,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回肚子。
“那流鼻血?”
高远的鼻血流得不少,衣襟上也沾染了一大片。不止昏迷前,在他昏迷后依然不停地流,此时才刚刚停住而已。两个鼻孔里红囔囔的,她没敢擦,怕又狂流不止。
“他自小便是伤鼻子,幼时经常流。只是年岁大些后才不流的。无碍!”
“哦,没事就行。”
脸上的血迹擦得差不多了,田园园拽着他衣领去擦脖子,也不知道咋流,的脖子上也有不少血迹。
谁知一拉开他的衣领,脖子上长着三四个,铜板大小的圆斑,青中带黄,好像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
“高瞻,你看你弟弟身上长了什么?”
他走了过来一看,见自家弟弟身上那青黄斑点,气的身形一晃,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险些站不住。
这,这,他跟那人难道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两人癫狂时留下的印记不成?!
田园园见他晃了一下,坐到床上,扶着额头脸色阴沉的更可怕,不明所以。
人吧,在盛怒之下是没办法分辨是非的。
田园园知道高远和钱富贵清清白白的,自然是认为高远得了皮肤病。可高瞻以为他俩情定终身,那些印记是二人在情动时留下的!这会儿是气的怒发冲冠!
田园园看着他山雨欲来的脸色,又看看高远身上疑似草莓痕迹的斑点,恍然大悟。
这家伙定然以为高远和钱富贵共度良宵后,留下爱的证明!
她给高远拉好衣服,刚才光顾着他昏倒流鼻血,把这茬给忘了,于是便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因而,小远与那钱富贵不过朋友一场,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闻言,高瞻才知道错过了自家弟弟。回想起刚才吵架的光景,他确实没给弟弟开口说话的机会,一听到他说喜欢那钱公子,便被盛怒占据了理智,不容他分辩便一口咬定他喜欢男人。
一开始,他一脸的喜悦地向自己说起此事,也不过是想告诉兄长,他交了一个好朋友而已,他未经人事哪里知道什么是断袖之好呢!不过是自己武断,自以为是而已。
“小远,都是哥哥的错!”高瞻摸了摸弟弟苍白的脸,目露心痛。
田园园放下手帕,叹息一声,劝道:“你呀,把你对待病人的耐心分给小远些,你们兄弟也不至于吵架。他也老大不小,放在别人家都是当爹人,你不能事事都要把持住!时间久了,小心兄弟离心!”
她的话,高瞻又怎会不懂。因为彼此是最亲的人,便少几分顾忌,多几分肆无忌惮。
唉!这件事终是他错了!
“既然不是小草莓,小远身上的斑点不会是什么皮肤病吧!”
高瞻不知道什么是草莓,可也知道她表达的意思。
他解开弟弟的衣带,拉开衣襟露出大片的腰腹,只见上面零零散散着几个圆形的斑块。
在他解开高远地系带时,田园园就背过身回避。感情再好,终是其他男人的身子。
他在斑点上一个挨着一个,按了一遍,触之与其他皮肤无异,疑惑道:“奇也怪哉,这些斑点……一个月前,城中有不少人进馆求诊,他们身上皆长出斑痕。看来小远身上的斑点与他们无异!”
田园园听他这么一说,也顾不上男女大防,眼神落在那几个斑点上,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参加的葬礼,李大姐说过,那家死去的老爷子身上长满了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斑点?
“高瞻,前些日子巷口家的白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还是你代买的奠仪。”高瞻把弟弟的拢好,盖上被子。“可有什么不对吗?”
田园园点点头:“我听李家大姐说过,那老爷子死前身上长了东西,他的儿子不给医治这才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远身上一样的东西!”
“嗯,极有可能。等天亮后我便去问问。夜已深,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m
田园园确实乏了,不过还是担心高远,“他还没醒,我等他醒了再走不迟!”
“这就醒。”说完,高瞻便在高远的人中狠狠地一按。
田园园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不到半盏茶,高远就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