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摸了摸他的小脑瓜,解释道:“你父王回去了。他去教训欺负你的人,从今天开始,日后就再无人敢欺负你了。你呢,今后就跟我住在一起,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好好学习!”
大壮轻轻点点头。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田园园,在她看过来时飞快地移开目光,不安地低下头。
田园园捧住他的小脸,温声笑道:“以后我叫你大壮吧,以前我都是这般称呼你的!”
大壮迷惑:“以前?你是我的嬷嬷吗?”
他从田园园的言语中知道她以前曾照顾过自己,和杨嬷嬷一样。
一旁量尺寸的青娘笑道:“什么嬷嬷,她是你娘!”说着,又拿着软尺在他身上比划起来。
娘?大壮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良久才怯怯地说道:“她们说,我,我娘已经死了。”
他的娘亲原来是父王一个丫鬟,在秦王醉酒后爬床上位,后珠胎暗结有了身孕。然而正值起义时期,风雨飘摇,动荡不安,不幸难产而亡。后来新朝建立,为了让大壮有个好出身,这才将亡母抬了妾室,要不然他便是更为不堪的私生子。
从田园园身边带走时,他刚过两岁,起初他还记得她,日哭夜闹,想要找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见到的人越来越多,年幼的他渐渐忘记从前的事。
田园园知道此事强求不得,她摸着他的小脑瓜,笑道:“你还太小,忘了便忘了。”
青娘收回软尺,看到田园园眼角微红,拍了拍她的手,出声安慰:“别急,慢慢来。”
是呀,急不得,终究是个孩子。一想到自己养了两年的孩子,此时全然忘记她,心里是百般滋味。
忽然外面传来芃芃的哭声,田园园连忙起身去察看,青娘也想跟着去,但她一走只剩下大壮,便没有出去。
院子外,孟星惟抱着不停哭泣的芃芃向这里慢慢走来,一路上她一直在哭,顿时急得后背冒汗。
小丫头刚刚在小花园玩着好好的,不知怎地突然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只好把她送回来。
田园园快步迎上祖孙俩。小丫头一看娘亲来了,连忙歪着身子张开小手,求抱抱。
她伸手接过芃芃,心疼地擦掉她脸上你眼泪和鼻涕,温声问:“小乖乖,你是怎么了?”
芃芃露搂着她的脖子,哭的一抽一抽,也不说话只抱着娘亲的脖子哭。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肚肚疼吗?”
芃芃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松手,呜呜地哭个不停。
孟星惟看着小家伙哭红的眼睛,心疼摸了摸她的小脸,说道:“无需担心,一会儿我便让海纳进宫请御医过来。”
“……叔父,未免有些劳师动众吧?”
“无妨,雯华身体不适,唯有御医我才能放心。她这般无端哭泣,恐怕是身体有恙,万不能掉以轻心!”他严肃地叮嘱道。
田园园迟疑地点点头,随后笑道:“叔父,厨房里炖了猪蹄和肘子,想来应该炖好了,一会儿我让特好送去一份,您尝尝!”
闻言,孟星惟脸色一僵:“猪蹄?可是黑面郎的脚?”
黑面郎就是咱们口中的猪,因为古代的猪大多数都是黑色,故而又叫黑面郎。
田园园将芃芃打横抱住,小家伙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也不哭了乖乖地闭上眼。
她笑道:“是的,炖了一下午,软糯咸香,骨酥肉烂,极其美味。”
“那愚物也是可以吃?”孟星惟惊讶不已,他还从未听说猪蹄可以食用。
在大周,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是不吃牲畜的内脏下水和蹄子的。
孟星惟虽然从小家贫,但海伯一家还是忠心耿耿地维持他的体面,猪蹄能吃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曾在出征时,路上借宿农家。当时那户人家养了三头猪,此时正值炎炎夏日,个种味道实在难以忍受,黑压压地苍蝇不说,更为令人反胃的是那几只黑面郎吃喝拉撒皆在泥塘中。它细小的蹄子承载着肥硕的身体,深深陷在在屎泥中,浑身黑黝黝的,一靠近无数的苍蝇顿时惊飞起来,铺天盖地,嗡嗡嗡嗡嗡……
顿时觉得胃中一阵翻涌,他脸色发白摆摆手,拒绝她的好意:“不,我不爱吃。你们吃就行!”
“那真可惜。”
此时怀里的小家伙已经睡熟,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狠。田园园轻笑道:“叔父,芃芃已经睡着了。御医您就别请了?”
“自然要请。若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
“应该是想我了。今日我一心扑在大壮…一臻身上,有些忽视她。这才哭泣,好引起我的关注!”
孟星惟疑惑:“她如此年幼,能有这般心思?”
“她只是小,又不是傻。”
“………”
此时看着母女俩,孟星惟忽然叹了一口气。
他极少叹气,惹来田园园的追问:“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当下有件事,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孟星惟俊长眉一蹙,俊美非常的脸上顿时出现几分几分难以启齿的神色。
这下更是让田园园好奇,什么事能让高冷的叔父又是叹气又是为难!于是,再次追问:“有事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