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不生,被子也不盖,就这么和衣躺着,也不怕感染风寒,于是找了床簿被盖到他身上,刚想离开,就被装睡的某人一把揽住腰身搂进怀里。
田园园笑道:“你没睡啊?”
孟长辉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睡了一会儿,你干什么去了?”
田园园抓住腰间的胳膊,“给陈老九买衣裳去啦。”
“……不给他买!”孟长辉喉头一窒,冷声道。
刚才被叔父说了一顿,这会儿心头正是失落。
“这不是快过年了。放心,你的衣裳我都准备好啦。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田园园感觉他的情绪很是低落,出声询问:“还是因为与查莉儿成婚一事?”
孟长辉叹道:“嗯,此事实在非我本意,恐怕会委屈了你。”
田园园是背对着他,这会儿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查莉儿已经给了她一千两金子,像这么大方的女子,嫁进来也是不错的,所以倒是无所谓。
她摇摇头,强忍着笑意,佯装失落的说:“不委屈,都是为了两国和平共处,这点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
孟长辉将她扳过来,满眼心疼。
田园园瞬间戏精上身哀怨地看着他,“唉,此生以为能与你一世一双人,奈何你又要娶妻,只盼着夫君心中有我。园园这一生也知足了……”说完,嘤嘤起来,捏着手绢擦起眼泪。
孟长辉心头一动,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日后要委屈你了!”
田园园摇摇头,感动地说:“不委屈。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说的她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孟长辉知她心里有自己,便越发觉得愧疚,随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田园园望着头顶的房梁,心道:这么多蜘蛛网啊?嘴里却还哄着他:“夫君,为了日后我们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你一定要娶波托公主,不能抗旨呀!”
孟长辉纵使不愿,可是皇命难为,如今为了她与女儿也得捏着鼻子同意,到时候娶回来贡着便行,其他的想也别想。
眼见他心情好些,田园园叹了一口气,难不成日后都得像今日哄着不成?
下午,孟星惟与孟长辉出门赴宴,而陈老九则睡的天昏地暗,连午饭都没吃。
田园园便让刘厨娘晚饭做的丰盛些,再为他接风洗尘,左右无事,她便带着芃芃去接大壮下学。
来到学堂后等了片刻,看到大壮拉着乐不舍从学堂里出来。他看到田园园的身影后,拉着他走了过来。离得近,田园园发现乐不舍脸颊绯红,神色恹恹,似乎有些不舒服。
田园园摸了摸他的脑门,触手滚烫,惊讶地说:“哎呀,你这是发烧了!”
乐不舍也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焉头焉脑的点点头,撅着小嘴说:“不舒服。”
田园园温声道:“你发烧了,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来,我送你回去。”
他家在城南,平日里这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回去的路上,田园园还带他看了大夫,还好小家伙就是受了些风寒,吃些药,发发汗就行。
“夫人,给你添麻烦啦。”乐不舍脸色苍白地趴在大壮的腿上。
“麻烦什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田园园摸了摸他的头,嘱咐道:“别忘了回去让你爹把药煎了。”
乐不舍难过的摇摇头:“我爹很忙。
忙什么,忙着当按摩棒吗?田园园腹诽。不过嘴上却安慰着:“他是你亲爹,再忙,煮药的时间还是有的。”
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何况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平日像个老虎崽子,这会儿焉得像只小猫。
很快就到了绝情郎附近巷口,田园园抱着芃芃下了马车,一转头便看到清风书斋的牌匾随后大壮拉着乐不舍下车。
二甲在路口等着,几人向乐不舍家走去。
黑漆大门紧闭着,小家伙推开大门,门内地上的砖缝里长着不少枯黄的杂草,墙角处堆着未融化的积雪,隐隐散发出寒意。
此时,天色微黄,已进黄昏,寂静的院子里鸦雀无声,似乎无人在家。
乐不舍轻轻唤了一声:“爹!”无人应答。
“你爹是不是不在家?”
田园园看了一圈,无声无息,不像有人。然而下一秒,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吟哦,一开始以为听错了,结果那呻吟声越发清楚起来。
她浑身一紧,连忙招呼着孩子们出去。
大壮与乐不舍以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吓得赶紧往外跑去。田园园也抱着孩子往外走,这时,身后传来:“啊~啊~~”越发高昂的呻吟声,显然正在兴头之上!
一大三小落荒而逃,连门都没关,手脚并用爬上马车。
二甲疑惑不解,这几人怎么又回来。
大壮问:“你家怎么有人在哭?”
乐不舍脸色更白:“我家里经常有人这样哭,我爹说她们都欠收拾,在屋里打她们呢!”
大壮惊讶:“你爹为什么打她们?她们不听话吗?”
“我爹说她们喜欢这样,越用力高兴!”
“那得多疼啊!”
“我爹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