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去,打两斤酒。”
小虎拿着银子,皱着眉头看他:“刚才一臻的娘出门时哭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胡说!她是我的贵客,我怎么会欺负她?”绝情郎背着手走到门边,想了想道:“去找你七叔过来。”
“哦!”小虎蔫头蔫脑的点点头,走了两步,回头问道:“找我七叔干嘛?”
“……话多!去吧!”
回到侯府,黄侍人已经离开。田园园来到洗秋阁没看到孟星惟,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海伯。
海伯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在现代不算什么,可在平均年龄四十多岁的古代,已经属于长寿。
他见到田园园,未语先泪,混浊的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滑落,“少夫人……”
田园园见此,忍不住鼻子发酸,孕时过高的孕期激素令她的眼腺格外发达。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一日,孟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孟长辉失踪,孟星惟即将出征,孟家只剩下老弱病残。上无父母宗族护持,下无可以扶持的兄弟姐妹,然,外有政敌虎视眈眈。朝堂四面楚歌,战场凶多吉少。此时孟家叔侄像是被围猎的猎物,已是危在旦夕间。
海伯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主人幼小,无人扶持之时,心里空落落,七上八下,没有依靠。
“少夫人。刚才宫里来旨,让您和大小姐去皇宫别院居住……”
别院暂住?不过是变相软禁罢了!田园园苦笑地摇摇头。
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浮生若梦,一梦黄粱!不过是轮到孟家而已。
她故作镇定:“……叔父什么时候出发?”
“也是明日!”
“嗯,送完叔父,便去。”
“叔父人呢?”
海伯擦掉眼泪:“侯爷去秦王府了。”
“秦王府啊……”
“铛!”水刻漏斗敲到铜盆边缘,发出铛地一声,吓得廊下一只睡觉的八哥扑棱两下翅膀,几片绒羽随之落下来。
正在处理公文的周廷祎,一听到孟星惟正在前厅等着,公文一扔,急步而来。一进门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背着手站在厅中,头发高束,背影有些单薄。
“星惟!”他惊喜地唤上一声。
孟星惟转过身,拱手行礼:“微臣参见秦王殿下。”
“…不必多礼。”周廷祎愣了一下,望着他低眉顺眼地模样,心里生出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来。二人之间终有了隔阂。
孟星惟抬头,向来清冷的眼里流露几分难堪,偌大的京城他已无人托付,只能厚着脸上求上门来,“殿下,微臣即日出征,长辉媳妇已经有了身孕,女儿年幼,我与长辉皆不在京中,还请殿下看顾一二,星惟感激不尽!”说罢,躬身长揖。
闻言,周廷祎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去?!”
他今日没有上朝,从早上起来一直在处理前些日子积压的文件,还想着下午去找他求和。
“今日驿兵八百里加急送来西北军务,西夷率军逼近拒奴,陛下命臣即日率军出征!然,我与长辉具不在京中,还请殿下念在往日情分看顾些长辉媳妇母子三人。微臣感激不尽!”
“不,你不能去!”周廷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王衍、王衡亦在京中,为何偏偏让你去?”
怪不得父皇会瞒着他,想来他已经知道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战场残酷,这不是故意让他去送死吗?!
孟星惟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殿下想要微臣抗旨不成?”
“我这就去找父皇,你不能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去送死。
“殿下。微臣是武将,上战场乃是微臣的本分!此去一别,生死有命。长辉母子,微臣就托付于你了!”说完,孟星惟挣开他的桎梏,转身离开。
直到清瘦高挑的背影快要消失时,周廷祎才唤出声:“星惟!孟星惟!”
然而,那人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不是长辉母子无人托付,想必他不会再来见他!
直到那人再也不见,周廷祎眉眼一厉:“月黑,备车!我要进宫!”
中午,田园园去趟夏宅,将芃芃与沈宛静接了回来。离开前,她将要去别院的事情告诉了青娘。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日后丽衣坊大小事情,只能靠她自己。不过她没说长辉失踪的事情,只是说孟星惟出征,皇帝担心她的安危,这才接到别院小住。
青娘还笑着说了一句皇恩浩荡。
皇恩浩荡……对孟家来说再讽刺不过。
此时,皇宫。
周廷祎推开两个拦住他的侍人,一头闯入勤政殿,“父皇!您为何派孟星惟出征?!”
窗边正与孙子下棋的老皇帝,手中的黑子落下,几颗白子瞬间被围死。他将白子捡起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儿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王衍、王衡俱是能兵干将!您为何不用他们!”
周一臻轻轻落下一颗白子,老皇帝拿起一颗黑棋,毫不犹豫地落下,冷声道:“镇远候早年镇守西北多年,是前朝的定西大将军。论人选,他去最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