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奚鸣见周苒收下了银票,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他弯了弯嘴角,又继续道:“家里银子要是不够用,你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做绣活伤眼,往后你还是不要整日坐在绣架前了。”
周苒无奈的想:她整日坐在绣架前也不是为了挣银子,挣银子的办法多的是,要是为了挣银子她也不会选择刺绣了,她整日坐在绣架前为的是活命啊。
不过这话她不能和叶奚鸣说,只能笑着道:“我喜欢刺绣,做绣活也不是为了挣钱,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很注重保护眼睛的。”
叶奚鸣看着周苒真诚的眼睛,信了她的话,既然周苒喜欢,那他自然不会再拦着她,只是叮嘱:“那也要适当休息,不能太过辛苦。”
“嗯,好。”周苒点头应下。
正好她答应给玲珑绣坊和安远侯夫人的两幅绣品已经完成了,干脆趁机休息几天。
翌日,下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大妞看着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来的雪花,有些担心家中的奶奶。
去年过年时的那场大雪让她奶奶病了一场,差点就没有撑过来,今年她挣了银子,天刚冷起来就给奶奶置办了棉衣,炭火什么的,但是她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要是有个万一……
想到这里,大妞有些坐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去找周苒了。
站在房门口,大妞朝着屋中叫了一声:“师父。”
听到周苒让进,她才掀开隔挡屋外寒风的门帘走了进去。
周苒此时正坐在窗前,吃着烤桔子,欣赏窗外飘洒的雪花,看见大妞进来,她笑着招了招手,道:“过来吃桔子。”
大妞过来在周苒面前坐下,接过周苒递过来的烤桔子,剥开吃了一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不过她却吃的有点心不在焉。
周苒看了大妞一眼,柔声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我……”大妞瞄了周苒一眼,吞吞吐吐道:“师父,我想回家一趟。”
周苒笑问:“担心你奶奶?”
大妞点头,又保证道:“师父,我回去看看就来。”
周苒摇头笑道:“不用,过几天我们也要回村子,你回去就先不用来了,多陪一陪你奶奶。”
大妞闻言高兴道:“谢谢师父。”
周苒笑着揉了揉大妞的头发,又看了一眼窗外,道:“去收拾东西,我去帮你找一辆车,你这会儿就回吧。”
这雪刚下没多久,地上还没有落多少,这会儿路还好走一点,要是再等下去,路上有了积雪就不好走了。
“好,谢谢师父。”大妞再次道谢之后,欢欢喜喜的跑去收拾东西了。
周苒穿着斗篷,打着伞在平日租车的地方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辆马车,回到家中的时候,大妞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回家了。
送大妞上了马车,看马车一点点的走远,周苒心中起了买马车的念头。
之前她一直没有买马车,是觉得买了马车,到时候家中还要请人养马赶车,十分麻烦,但是现在她觉得还是有辆马车更方便一点。
不过,这事也不急,等年后再说吧。
这场雪断断续续一连下了三天,街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直到腊月二十,街上的积雪才全部消融。
恰好邹老先生给叶奚鸣放了假,周苒便干脆给流光阁的绣娘学徒们也放假了,让她们也回家过年,过完正月十五再来。
她自己也和叶奚鸣、叶小妹收拾收拾回了西尧村。
回到家中帮着张氏忙忙碌碌,没几天便到年三十了。
去年年三十的时候叶奚鸣身体不好,周苒又被两杯米酒给灌醉了,没有守岁,今年三十没有出现意外,周苒第一次体验了一把一大家子人一起守岁的感觉。
年初二,叶大郎和叶二郎陪着媳妇回了娘家,叶奚鸣则陪着周苒在家中砌炉子,周苒今日突然起了心思,想要做烤鸭吃。
叶父和张氏他们也在一旁给两人帮忙。
结果他们炉子还没有砌好,叶大郎和陈氏两人就回来了,叶大郎黑着张脸走在前面,陈氏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边走还边偷瞄叶大郎的脸色。
张氏一见立刻板着脸,训斥叶大郎道:“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拉着张脸给谁看呢?你媳妇大着肚子你不知道啊,你还和她置气,要是……”
张氏本想说要是摔倒了有叶大郎后悔的,但一想正过年呢,又把这不吉利的话给咽了下去。
陈氏见叶大郎挨骂,忙开口向张氏解释道:“娘,您误会了,大郎一路都很照顾我。”
陈氏这话倒不是说虚的,回来的路上叶大郎虽然生气,但一路都扶着她,直到回了家,进了院子才放了手。
张氏闻言没有再继续训斥叶大郎,而是看向陈氏道:“那你来说一说,你们这是闹什么?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陈氏低下头,呐呐不敢言。
看陈氏这样,张氏就知道问题定然是出在她娘家了,她叹了口气,不准备再问。
叶大郎却忍不住了,看了陈氏一眼,生气道:“我们一到陈家,她娘就把她叫到了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不知道用什么熬的药让她喝,还说是喝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