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知尴尬地摆了摆手,宿钺听闻,站直了身体。
“那是什么意思?”
周知仰头看他,他低着头看着她,眼神平淡无波。
说实话,这个角度看她居然看不见双下巴欸。
不对!
周知甩了甩头,尝试把跑题的想法甩出脑外,哪知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一收拢,周知动弹不得了。
“不要甩,头会痛。”
周知心如死灰。
宿钺却垂下眼皮子,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个头骨真完美。
手指稍稍收拢,柔顺的发丝在指尖轻微地摩挲了一番,这才慢悠悠收回了手。
“是头痛吗?”
他来的时候关爵并没有和他说明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说她身体不舒服。
周知其实并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但是医生已经到这里了,肯定得有点毛病。
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周知点头:“嗯,头痛。”
他弯下腰,先是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深潭般的眼珠子在她脸上巡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再给你量一下体温。”
周知点头。
宿钺没有多一句话,利落地开始一套动作。
周知忽然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宿钺转过头看她,慢慢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也许见过。”
但是他不在意她是谁。
她也只是因为她是关爵的妻子才有了和他有交集的可能。
而且,她身上唯一的熟悉感,只是她的头骨。
和科室里的骨架子很像。
“哦——这样啊,我叫周知,刚才忘了和你说了。”
说完,粲然一笑。
宿钺移开视线。
“知道了。”
周知还在看他。
可能是视线太过于直白和热烈,宿钺忽略不掉,只在沉默过后思索将自己藏到哪个角落里。
可是,这个房间太敞亮了。
他没能发现一个好去处。
于是,他很冒昧地问:“你可以把灯关掉一些么?”
周知:啊?
“算了,没事。”
于是,周知看见他的脸像是过敏了一般,红了起来。
“你还好吗?”
周知不禁有些担心,坐直了身体,关切地望着他。
可是宿钺没有回应,定定地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调节自己的呼吸。
“你需要水吗?”
“......你不要问了。”
越问他越受不了。
这不是过敏。
是在害羞。
周知可不能让人死在这儿了啊!
他看着就要熟了啊!
她跳下床,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给他倒了杯水。
“你要不,还是喝点吧——”
周知把水递到他面前。
宿钺感到自己的唇在颤抖,不只是唇,还有手也是,那杯水递到他面前时,他没能很好接住,一下直接倾倒在周知的睡裙上,湿了一半。
宿钺觉得今天不应该答应关爵照顾他的妻子。
今天应该躲在家里而不是出门。
虽然大概率还是会被父亲抓起来上班,但是……他就是不应该来这里。
周知觉得这个医生朋友要碎掉了。
就是那种噼里啪啦碎成一块块的那一种。
“没关系的,我自己擦一擦就好了……欸!”
周知不知道宿钺怎么了,他反应过激了一般,伸手就要帮她擦。
大可不必啊!
周知往后退,地上的水渍却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给她来了个打滑,她身子往后摔的同时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
可是面前的人就像个木头!
周知气不过,伸手也拽了他一把。
那滩水也不负她的期望,把宿钺也带摔了,不过……
和她一起摔床上了。
宿钺勉强撑着手臂,没有直接压在周知身上。
但是周知刚才那只气愤的手,还抓在宿钺的领带上。
哦不——
周知连声道歉,后者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周知担忧地望着他:“你没事吧?”
宿钺小弧度地摇了摇头:“不太好,手很疼。”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车的鸣笛声。
这个时间点……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宿钺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但是周知和他都已经知道是谁了。
关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