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小院。
夜开他们打石回来,听到钱登科来过后,先是愤怒,后是平静。
项信柏咬牙切齿:“这是胡员外家没粮了,他们跑回村来打我们家粮食的主意,心真黑。”
夜开眸子微暗:“能想出抢百姓粮仓法子的人,心本就是黑的。”
项信槿淡淡道:“只不过是胡员外让他释放了他的本性。”
待到大家都说了以后,项老爷子才出声:“巡逻队再加强。那个姓钱的不是好东西,既然他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来,他就不会就这么算了。”
项信柏手中筷子做了一个投射的动作:“爷爷,不如我去杀了他?”
项老爷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跑去他村里杀他,你太看得起他了。等他下次再来,再把他杀了。”
故意上门去杀他,他以为他是谁,劳你这样为他费腿。
要杀就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项信柏笑了:“我还以为爷爷会说,犯不着为这种人动手呢,没有想到爷爷居然同意了。”
项老爷子嘴角微扬:“有些人找死那就成全他,憋屈自己做什么。”
“刚才咱们在山上,你没听到孙里正说吗,他们村有几个癞子抢粮,都被打死了。”
“现在死人很正常,他死也正常,死人不会有人追问。”
拿着盆吃饭的项瓷,静静的听着,目光从爷爷脸上移到家里其他人脸上,移到二丫脸上时,她停止不前。
二丫拿着小碗吃饭,眼睛却在老爷子和项信柏身上来回转悠。
时不时的还皱眉思索一番。
项瓷盯着她,心里想的却是,二丫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在想什么?
正这样想着时,二丫突然偏头望来,与自己撞了个正着。
项瓷微怔,朝二丫微微一笑。
二丫有点局促的对项瓷释放一个善意的笑容,赶紧低头吃饭。
虽然只有一个月,但二丫养的比以前好了。
枯黄的头发现在黑了,厚了。
瘦弱的像难民的她,略微的长了点肉,两颊再也不是那种骷髅感。
最主要的是,二丫她长高了。
都说姑娘家先长,还别说,二丫就属于那种先长的孩子,只是以前营养没跟上。
现在营养跟上了,真就是抽条的长。
她的饭量其实不大,虽然每次都拿小碗吃,但到最后收碗时,崔氏都会把剩下的饭菜让她们吃掉。
先前一段时间,二丫吃了。
后来,她就和崔氏说,她吃不下,她是真吃不下。
以前是吃一顿饿三天,现在是一天三顿,自然不需要那样猛吃。
家里猛吃的还是咱们的七姑娘。
项瓷笑望二丫,抬头时看到项信槿正目光沉沉的盯着二丫,她赶紧收回目光。
六哥,你悠着点,这是你未来媳妇,别老是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盯着她,小心把她吓跑了。
好吧,这话不能说,怪难受的。
收回视线的项瓷,又听爷爷他们聊在山上听到的事。
这太阳的异常,让这个山坳坳里的村民们叫苦连天,却又努力生存着。
有的村民用箩筐种粮食,有的村民用山洞种粮食,也有在家里种粮食……反正是能想到的法子他们都在用。
粮食缺少是一,第二的就是水。
白家村是打井村,别说是这个大山里的村子来找他们打深井,就连隔壁山头的村民们也来找他们打深井。
先前是五石粮食一口井,后来每一个村都要打深井,这价钱就由六石涨到七石,再由七石涨到八石粮食一口井。
不打深井没水,没水就是死,所以哪怕是八石粮食也要打。
在价钱由五石粮食涨到六石粮食时,白老大找到白里正,让他不要再涨价,不然会引起各个村的愤怒,他们白家村就会倒霉。
白里正指着白老大的鼻子,当着全村人的面骂他:“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真以为大家喊你一声白老大,你就真是老大。”
“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大家出力干活换粮,哪就不能涨价?”
“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气,不涨价,你是要让大家都饿死吗?”
“你不出门打井还能分到粮食,你还不乐意了,非得天天找我茬是不是?”
“来来来,你来告诉大家伙,不涨价大家吃什么?吃你的肉吗?”
白里正把白老大剥开,当着全村人骂的他血淋淋的,再让他被全村人指责。
这时候的白老大没吭声,却还是在白里正把价钱涨到八石粮食后再劝了一次,然后就被白里正给关进祠堂小黑屋里反省去了。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白家村被偷袭了。
上千个蒙着脸,拿着武器的男人,冲进白家村抢走了粮食。
事后,白里正对白家村村民们说,这次抢粮的人,是白老大和那些人里应外合做的。
不然,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白老大刚被关起来,村里粮食就被抢了。
于是,白老大被放出来后,被白里正当着全村人打了一顿,再把他们一家除了族,赶出了白家村。
项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