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龄在她们的期待中出声:“现在这种灾难情况,别说一个三十出头的寡妇,就算是四十五十出头的寡妇也好嫁人。”
“你死了之后,你媳妇给你守完头七,六个村子的单身男人都得抢着来娶她。”
列子脸色煞白。
若不是时机不对,项瓷真想大笑:“是这个理,哎,到时,你爹娘定是不同意你媳妇带你儿子嫁到别家。”
“哎,两个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得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养大孙儿孙女,也是够苦的。”
项婉接话:“都是为了儿孙,他们俩老人愿意,谁也说不得什么,就是可怜老来还得重走一趟以前的辛苦路。”
二丫压着内心兴奋,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激将法:“没了爹娘的孩子会被别人欺负,就像我一样,不但被抢财产,还会被族里的叔伯们卖掉。”
她的身世加上她说这话,如一道天雷般轰在列子脑袋上,眼前阵阵发晕。
啊啊啊,他现在光是那样想象一下那种场景都痛到滴血。
这若是真发生了,年迈的爹娘佝偻着身体挥动着锄头种庄稼拉扯他的儿女……
万一生病倒下,他的那些堂兄弟以各种理由来欺负他儿女,他定是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不不不,不行,太残忍了。
他原本可以有个好身体,为什么要去死,然后把责任都丢给他爹娘。
他的孩子就该是他的责任来养的,他为什么要逃避?
他媳妇是个好妻子,可等到他没了,他媳妇的去留就不是他说了算。
“我买两副人参粉。”想的眼睛都红了的列子,自怀里拿出二两银子,拍在桌子上,“两副。”
项瓷笑眯双眼的把银子收起来:“哎哟,银子啊,你居然还有银子,不错不错。”
“影子,给你列子叔配两副人参粉,让他吃嘛嘛香,长命百岁。”
一般人家都是铜板,有银子说明把铜板换成了银子,也说明家中有钱。
有钱还舍不得拿钱买药吃,难道拖垮了身体再买副好棺材下葬吗?
项礼影上道的很:“好勒,我列子叔是一个有福的人,碰到我师姐,将来定是儿孙满堂,金玉满堂,荟萃一堂,肯构肯堂,负薪构堂,福寿?喜满堂。”
话落,室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朝项礼影望去。
项瓷:“……”
列子:“……”
项龄项婉二丫:“……”
项礼影说完之后,整个人也傻眼,他怎么像个迎客的小二般,嘴巴这么油呢。
轰的一下,项礼影羞的面红耳赤,赶紧去调人参粉。
用两个小纸包好,低垂着脑袋放到项瓷面前的桌子上,声音低若蚊蝇:“一包十副,两包,放到开水里喝就行。”
项瓷回神,把两纸包塞给列子:“祝早日康复。”
列子也臊得慌,拿着纸包赶紧走人。
室内依然寂静无声,项礼影听着自己心脏怦怦直跳声,羞的赶紧走人。
“站住!”项瓷突然出声,并拉住他的袖子,轻笑,“看不出来啊,这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嘴巴甜的很。”
“没有。”项礼影羞的脖子都红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项瓷拽着不让他走:“随口说说的好话我都没听过还随口说说,四姐,你怎么看?”
“藏的挺深。”项婉打量小可怜,眼里染笑,“想来他没有学医天赋这事,怕也是个假的。”
“不然能跑来给仲大哥配草药,磨粉,炮制草药?”
项瓷啊了一声,就听到项龄又说道:“没事,待到看病人都拿钱,是金子是石子一试就知。”
项礼影:“……”
这四个煞神,你快放开我,我什么都没说。
呜,我再也不要和她们四个说话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把他的老底都给掀了。
太过份了!
哼,他才不会看在治病救人有钱挣的份上,就告诉大家他会医术的事。
他是贪那两个钱的人?
他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好吧,他是的。
如果治病救人能挣铜板,可以让娘亲不用那么辛苦,他愿意让大家都知道他会医术。
他想给娘亲买件好看的衣裙,想给娘亲买根发簪,想让娘亲不用下地种田,想让娘亲的脸上天天都有笑容……
想让娘亲别比同龄人看着要老十多岁。
项礼影红了眼,吓的项瓷赶紧松开他,手忙脚乱,急慌忙慌的:“哎,你别哭啊……”
“我没哭。”
项礼影抹掉跑出来的泪水,声音无力又轻柔,“我就是打个哈欠,这是正常现象,你打哈欠不流泪吗?”
这话说的项瓷又好笑又无奈:“对对对,我打哈欠会流泪,我说错话了。”
项礼影并没有顺竿子往上爬,依然温温柔柔:“我爹给我的医书我都看得懂,虽然我没喊我爹一声师父,但我的的确确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你该喊我一声师兄。”
声音轻柔,语气温和,再配上他这俊秀的面容,项瓷被拿捏的死死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吭出个音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