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灿接到浑身浴血的赵云启时一脸不可置信,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我去找人救你!”
“上官灿……带我去见云双吧。”
“好,好,我带你去见赵云双!”
安言单膝跪地把他一直紧紧背在身上的赵云启交接给上官灿。这时,上官灿才看见赵云启胸前的致命伤。这块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可他明白这无济于事。
“安言。”
“我在,老师。”
“你一定要活下去!”
“好,我不会死。”
“安言,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这次谢了!”
上官灿迅速把话说完,背起赵云启后飞速地远去,把安言留在了原地。
安言站在寂静的灯光下,复又打开赵云启塞给他的信纸。那信纸上的代码是寅的。所以这封信是赵云启写给寅的,寅果然跟这件事有关系。而信纸上正书写了他消失十年之久的秘密。
安言沿着折痕把它好好地折起来又塞回口袋里。
没过多久,上官灿就带着赵云启来到了玖都悬窗站。
“让开!让开!都借过!”
上官灿带赵云启乘上前往新都的悬窗,他坐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云双此刻就在去新都的路上呢。”
“是吗?太好了。”赵云启笑着说,他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以抓不住的速度流逝。
“是啊,咱一定能撵上她的。你可得撑住啊。”
悬窗驶离了悬窗站,世界渐渐陷入了黑暗。窗户外的夜色寂静无比,偶尔还能听到昆虫此起彼伏的聒噪声,可悬窗内只有风呼呼倒退的声音、两个人彼此相贴的温热躯体以及血腥味。
太呛了,这血腥味太过浓烈,浓烈得让上官灿鼻头发酸。他近乎绝望地想,为什么在呼呼灌过的风声中,赵云启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
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唯恐有一点让赵云启不舒服的地方。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新都似乎就像一个永远都到不了的远方。
终于,赵云启又开口说话了。他这次说得无比艰难,“上官灿,谢谢你。”
“不准谢!新都还没到呢,新都马上就要到了!”
上官灿滚烫的泪水滴落到赵云启的脸上,这让赵云启有些可惜,他竟然在此刻看不清他的脸。“阿灿,云双就拜托你了。”
上官灿猛点头,却憋着没有出声。赵云启笑起来,“阿灿,谢谢你让我死在通往自由的路上。”
“你在说什么浑话?不准死,你要的自由马上就要到了!”
“云启,赵云启!”赵云启不回答他,上官灿着急了,他晃了晃他接着又拼命晃了晃他。可这个躺在他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一点动静了。
上官灿呆愣了几秒,接着倾下身去搂他。过了片刻,狭小的悬窗内传出低低的呜咽声,这时,前方的光亮照进来了。
新都到了,上官灿抱着赵云启的尸体一步步向赵云双走去,他的双目红得惊人。
赵云双颤抖着柔弱又温暖的双手,抚上赵云启的脸颊。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与心痛,从赵云启苍白又挺拔的脸上滑落下去。
“云双……”
赵云双突然啜泣出声,她抱着赵云启就想要离开。
“云双,你想干什么?我来帮你。”上官灿温柔地说。
赵云双不回答他,继续竭力抱起赵云启。上官灿想要伸手去碰,却被赵云双一巴掌打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们到底欠了他姓宋的什么?”
赵云双晶莹润亮的双眼不足以承受这灼烧的泪水,她的眼里满是沉重的恨。上官灿不忍心,倾身去拥抱她。
赵云双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肆意流泪,他们共同怀抱着赵云启。过了许久后,等到她哭够了,她放开上官灿抹去眼泪。她的双眼依旧沉痛,却异常坚定。“上官大哥,我要知道我哥是为什么死的,我要亲眼看到害死他的人的下场!”
“好,我保证让你看到。云双,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最亲的人。”
上官灿和赵云双相互搀扶着赵云启,他们一同离开了悬窗站。夜深了,这里又即将归属于无数个日夜中。
在安言带走将死的赵云启后,宋欣颓然地跪在一片狼藉中。宋育不知何时走回到宋欣身旁,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弯腰去搀扶他。
不料,宋欣挣脱开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站起来后走向不远处受伤的张东身旁。
“你没事吧?”她问。
张东点了点头,小步又回到宋育面前说:“请您责罚。”
“你倒是说说要责罚什么?”
“责罚有三。第一,擅自违抗命令离开北中;第二,发现反叛者没有立刻上报;第三,没有以身护主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第一,是我让他回来的。第二,是我让他瞒着不报的。第三,还是我放任赵云启进去密室里的。”宋欣同张东站在一起飞快地说道。
“哦?是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宋育气极反笑。
“我喜欢他,自然是情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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