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之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跟着我?” 百里清风点头:“是的。” 宋念之看着百里清风那双眸亮晶晶的,就像只饿了很久的狗看到骨头一般,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百里清风上前拉着她手,语气诚恳道:“我想拜你为师。” 宋念之:“?” 给她整不会了,她怀疑百里清风是中邪了。 百里清风仿佛知道她的疑惑,解释道:“我爹,要我继承家业,我不想啊,我想要浪迹江湖,四处游玩,只要,只要师傅你狮子大开口多讹我点,我爹就会生气,不会把家业给我的。” 宋念之嘴角忍不住抽搐,她在那想方设法挣钱,这还有个想方设法丢钱的傻子:“你自己将钱洒出去不好吗?” 百里清风不好意思挠着头:“我哥早就这么做过了,此招不行。” 这一家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奇怪,别人家都说在想方设法继承家业,感情这两兄弟都在想着如何摆脱继承家业的命运。 百里清风道:“师傅,徒弟有个请求。” 宋念之用手作出打住的手势:“我还没答应了。” 百里清风道:“我知道师傅需要千年人参,小弟不才,家里正好有几株。” 宋念之双眼一亮,但是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你家有人参你还跟去凑什么热闹。” 百里清风无奈摇头:“我是去花冤枉钱的。” 宋念之的表情皲裂:这是什么魔鬼发言,不过千年人参,她却确实需要,好像当师傅也没什么不好的。 百里清风见宋念之神色稍缓,趁热打铁道:“师傅,我告诉你,只要你使劲讹我的银子,我保证总有一天,你想要多少千年人参都可以。就算天涯海角我都给你找到。” 宋念之确实有些心动,但觉此事还是有些奇怪,好奇问道:“为什么你和你哥都不想继承家业。” 百里清风双眸黯淡,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宋念之跟随着他的话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清楚楚,原来百里家有个传统,百里家家主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要在吃斋念佛中度过,极其枯燥,所以百里清风和他的哥哥百里清霖都不想过那种生活,就按他们现在的财富,就算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真的是穷的穷死,涝的涝死。 宋念之和白药一副生无可恋脸,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荷花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端的是炫耀的路子,但是她们都知道,百里清风所言非虚。 对于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宋念之当仁不让,这收徒一事就这么定下来。 百里清风十分高兴,当天就请宋念之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去吃拜师宴。 宋念之想要低调,是以根本就没请什么人,除了百里清风的哥哥百里清霖,那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年纪大约二十五左右的男子,听见百里清风拜了个会讹钱的师傅,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就喝了口茶没好气离开。 百里清风十分张扬,大声道:“大哥,这家主你当定了。” 直到宋念之回到听雨轩,都觉得这一切都在做梦一般,将手中的银票拿出来看了又看,才终于确认她没有做梦。 宋念之将银票分给白药和荷花一人五百两银子,有了上次分钱的经验,白药分得心安理得,反正等小姐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就是,荷花看着钱扭捏着半天不敢接,白药劝道:“你就放心大胆的接吧,放心,小姐给了就是你的。” 荷花看着手上的钱,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平静如水的心此时有一丝波动。 墨云儋看着面前的密信,眉毛都拧成一团:“那镇南王的小世子,居然还敢来拜见乾帝,真是嚣张至极。” 他半夜睡不着觉,不知不觉就走到宋府附近,想着来都来了,正好去看看宋念之在做什么。 宋念之正双手托腮望着天上如细眉的新月,今天是八月初三没,离中秋宫宴只剩下不到半月时间,若是宋晚言没被乾帝呵斥,她还能进到宫去,只是现在宋青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就无暇顾及宋晚言,所以这个宫宴怕宋晚言也没什么办法。 思来想去,宋念之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让宋晚言能被邀请进宫。 乾帝不喜宋晚言,是觉得她是红颜祸水,若是能帮助她获得一个好名声,得到乾帝认可,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宋晚言和墨天齐上辈子相爱,这辈子就让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也是对他们的惩罚。 不过宋青云那里,暂时还不能动他,虽然她手上收集了不少宋青云犯罪的证据,但是在宫宴之前,她得保证宋青云不会出事,不然她怕舅舅在宫宴上依然作出得罪贵妃的事情。 最近宋晚言的脾气不好,银盏几天受到的伤害比一年加起来都多,宋晚言不仅打骂她,甚至还用烧红的檀香烫在她身上,她觉得身上是血肉撕裂般的疼痛,鼻子里闻着的是肉的烧焦味,她却不敢喊疼。 这日子折磨得她想寻死,就在今晚她终于支撑不住,井投了,幸得被路过的被宋念之撞见。 宋念之和白药一人抓住她一只手,银盏哭成一个泪人,声嘶力竭:“放开我,让我死!” 宋念之因为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若是就这么失去,我真是看不起你,有人打你,你救反击,死都不怕,还怕打你的人吗?” 银盏涣散的瞳仁凝聚起光亮侧眸看去,屋角的栀子灯的光照在宋念之的身上,整个人如天神降临批上一层光晕,在她黑暗的人生里照进一丝光亮。 宋念之的话使她瞳孔骤然一缩:是啊,是都不怕,还怕什么? 白药见银盏不再寻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