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和荷花走在马车两旁,宋念之坐在马车中间,宋晚言缩在马车一角,眉头不悦皱起,丫鬟的衣服面料粗糙,她觉得浑身像被刀割出细细麻麻的口子,又疼又痒。 宋念之闭目养神,觉得有些口渴:“给我倒杯茶。” 宋晚言阴沉着脸声音尖锐:“你休想!” 宋念之淡定道:“嘘,小声点,若是被爹发现你就糟糕了,你现在是我的丫鬟,当然要做丫鬟该做的事。” 宋晚言觉得她是故意的,铁青着脸斟了杯茶,右手拿着递过来,语气不爽道:“喏,给你。” 宋念之不接:“丫鬟的规矩呢。” 宋晚言气得当场就要翻脸,想到还没到与太子约定的地点,只能忍气吞声,双手恭敬端茶:“够了吧。” 宋念之突然又不想喝茶,想吃小吃,宋晚言气得差点摔杯子,敢怒不敢言,一路憋得她肺都要炸开,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爆炸的时候,终于到了与太子约定的阳春楼。 宋晚言下车,宋念之提醒道:“太阳落山之前记得回府。” “哼。”目的已达到,宋晚言再没好脸色,扭头就走。 白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姐,她太令人生气了。” 宋念之闭着眼睛:“生气伤身,小心长皱纹。” 白药被吓得瞬间不敢生气,摸着自己的脸问荷花:“我有皱纹吗?” 荷花看了一眼摇头,依然一言不发。 马车继续前行,经过一间卖刀剑的店铺时宋念之突然叫停,撩开门帘下车直奔店铺而去,白药和荷花紧随其后。 店家看一眼走进来是娇滴滴的小姐,手上“哐哐”砸铁,语气听不出喜恶:“胭脂铺在旁边。” “我们是来买剑的。” 店家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笑得谄媚:“买什么?” 宋念之环视一圈,都没看到满意的,眉毛轻挑:“就这。” 店家瞬间不服:“我有秉祖传的剑,只是价格昂贵,不知道姑娘出不出得起。” 宋念之来了兴趣,掏出随手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红宝石:“这个够不够?” 看着红宝石,铁匠口水都要流到地上来了,视线一直就没移开过:“够,够!” 铁匠从里间拿出一柄被黄色油布包裹着的剑,剑鞘看起来平平无奇,与店里的刀剑看起来并无两样,甚至还不如其他的精致。 似乎知道她们的疑虑,铁匠用大拇指将剑顶开:“这剑,锋利无比,吹毛断发无坚不摧。” 宋念之只当他在吹牛,不过她记忆里宋晚言就是在这家店随意买了把剑,将军之女曾怀柔十分满意,与宋晚言的关系倒是缓和不少,曾怀柔上阵杀敌平定动乱用的就是这柄剑,不过最后曾怀柔却被说她意图谋反,最后被赐白绫自尽身亡。 宋念之虽然与曾怀柔接触不多,只见过几次面,而第一次见面是在宋念之才到京城之时,但是她被欺负,躲在街边哭泣,被曾怀柔捡到,曾怀柔告诉她谁欺负你打回去就是。 后来嫁给墨天齐,她看着墨天齐与宋晚言在前面卿卿我我,曾怀柔路过瞧见对她说:“不争不抢,我看着你都难受。” 但是她只笑笑,她拿什么去争,只要远远看到他就觉得很幸福,现在想来,曾怀柔应当早就看破她的命运吧。 只是她没想通,曾怀柔那么通透的一名女子,生性洒脱,为何还要被困在这京城,下场还那么惨。 “小姐,到了。” 白药的提醒打断她的思绪,她下马车,将军府前人来人来,好不热闹。 宋念之递上拜帖,将礼物交于管家,便被人引着落座。 现在还早,座位上没多少人,宋念之无趣便寻了处偏僻之地坐着发呆。 “宋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宋念之的后背一僵,心底涌现无尽的恨意与恶心。 她想躲,但是声音的主人已经翩翩而至,他一袭胜雪的白衣,一头墨发束在身后。 “宋小姐是在害怕在下?” 宋念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她真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但是那样不仅便宜了他,还会将家人陷于险境。 白药和荷花对着墨天齐恭敬行礼,宋念之突觉袖口一紧,低头一看是白药在提醒她。 宋念之睫毛轻颤一下,转过头来对着墨天齐行礼:“见过六皇子。” 她今日穿的是藕粉色长裙,裙摆上绣着两只围着一片菊花翩翩起舞的蝴蝶,做工却是普通的料子,并且似乎并不合身,看起来有点偏小,将少女的腰线完整勾勒出来,不堪盈盈一握。 墨天齐视线一直落在腰线上,后察觉自己失态,忙将视线上移,正好撞见一双顾盼神飞的双眼,里面眼波流转,充满生机与活力。 宋念之眼皮都没抬一下:“若无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墨天齐忙道:“不知道宋小姐是否还记得我?” 宋念之以为他问的是那天在街角与他相撞,但想到她那天是男装,于是矢口否认道:“不记得。” 她心里想的却是: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墨天齐笑道:“上次我大哥顶撞了你,我微微大哥道歉。” 宋念之腹诽道:你不要没话找话,你大哥关你什么事,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去死啊! 脸上却带着得体的表情:“事关妹妹,太子心急也是自然的。” 墨天齐知道墨天嵩的一举一动,宋晚言今日私会太子,墨天齐却没什么反应,宋念之心里奇怪,上辈子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他现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在这里与她闲聊。 宋念之是故意提起宋晚言的,她边说还偷看墨天齐的反应,她想看到他吃苍蝇的样子,结果却与她想象截然不同,墨天齐神情并没有任何不悦,甚至在她看过去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