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生警惕,竖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不少,墨云儋放下碗,宋念之默契配合将自己放平。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照顾好自己才冷给墨云儋少添麻烦。 墨云儋柔声道:“你先休息会,我去看看。” “嗯。”宋念之声音很小,就像只乖巧的猫儿,整个人窝在被窝里面,看起来可爱极了。 宋念之看着墨云儋远去的背影,脑子思绪乱飞,墨云儋浑身上下好多秘密,她看不透也猜不准,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墨云儋本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 墨云儋清冷的声音在屋外传来:“怎么了?” 接着就是阿花的声音:“九大哥,你快来帮帮忙。” “阿花,这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村长,这是九大哥,他和娘子不慎落水,被阿爹的网打捞回来的。” 村长的声音明显不悦:“老张,不是我说你,村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我看你今天被鱼划破,就是老天给的警示。” 老张正是阿花口中的老爹,此刻打着圆场:“村长,好歹是人命啊,不过也算是巧,不然我这伤光阿花一人还不一定能忙得过来呢。” 村长却更不高兴,语气有着浓浓的不耐烦:“行了,既然你家里有人帮忙,那我们送到这里就是了,怪不得山上的果子都被人摘光了。” 老张劝道:“村长,我这老东西,你再多帮一把呀。” “行了。” 宋念之在床上支起身子,正好透过窗户看见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便把一个壮汉丢到地上,随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老张被摔得“哎哟”一声,阿花心疼地赶紧扶起老张:“老爹,你没事吧?” 墨云儋一把扛起老张,脸不红气不喘直接就扛到另一间房里去。 这屋子一共就两个房间,中间是唐萍屋也是吃饭的地方,不远处支起一个棚子,下面是土垒起的灶,十分简陋,而宋念之躺着正是阿花的房间。 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只看到墨云儋半跪在地上给老张看伤口,宋念之刚好瞧见墨云儋的半张脸,他神情专注认真,然后手脚麻利给包扎,阿花在旁边不停问:“怎么样?怎么样,我爹没事吧?” 宋念之心想,若是老张知道给他爆炸的当今天子的弟弟,九王爷墨云儋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老张粗犷的声音传来:“没事,就是被一只奇怪的银鱼扎了一下,在海边捕鱼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受伤。” 安花吃了一惊,语气着急:“银鱼?爹,那个传说中会带来灾祸的银鱼?” 老张“诶”了一声:“我这么大都不迷信,小姑娘家家的怕啥?” 阿花哼了一声:“哼,你就知道说我,那我每次想出门打鱼的时候,你怎么都要起卦呢,卦象不好你就不要我去。” 空气静默了一瞬,老张干瘪笑着:“你瞧你,我逗你呢,没有什么银鱼。” 阿花把脚一跺:“我不理你了。” 老张也不恼,笑得憨厚:“她娘走得早,被我宠坏了,今天多谢你。” 墨云儋语气淡定:“是我们多谢你们收留才对。” 老张:“你别在意他们的话,想住多久住多久,我没和村里的人住一块。” 墨云儋感激道:“多谢。” “你怎么了?”墨云儋声音突然出现,宋念之被吓一大跳,猛然抬头,就瞧见墨云儋在她眼前上下晃动的手。 宋念之这才回过神来,面色不好,看着墨云儋欲言又止。 墨云儋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宋念之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眉头皱成一团,明显很苦恼。 宋念之突然躺下,双眼一闭:“我有点困了。” 墨云儋见宋念之那颤抖的羽睫,已经难看的脸色,知晓她有心事,体贴道:“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 听着离去的脚步,床上那装睡的人缓缓将双眸睁开,宋念之在害怕。 若她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叫张家村,这里世代以打鱼为生,与外界隔绝,前世就是在中秋节后不久,被解散的天一道教徒被官府追查,四下逃亡,就躲在张家村。 天一道为了钱财,将张家村洗劫个一干二净,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在临走的时候还放火把村子烧得一干二净。 本来张家村还有人幸存,结果又遇到百年一遇的海啸,一个浪子打过来,张家村从此在世界上永远消失,银鱼就是海啸预兆。 墨云儋夜以继日守着自己,根本就没时间去摘果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天一道的人此刻正潜伏在村里。 她杀了天一道的教主,若是落在他们手中定会将自己千刀万剐,但是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墨云儋此时也身体羸弱,他定不会抛下她自己一个人走,但是她却没法再心安理得接受人情。 而且小花一家救自己一命,老张也是个憨厚老实的,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救他们。 晚膳是阿花做的,墨云儋负责在旁边烧火,只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他哪里会,是以等菜端上来的时候墨云儋变成一个小花猫,阿花觉得好笑但是就算不提醒,躲在旁边偷笑,还给宋念之挤眼睛。 宋念之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觉得好笑,甚至还略有嫌弃脸别到一旁,阿花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墨云儋眉头轻蹙担忧地望着宋念之。 她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状态就很不对。 一个在深宫长大的孩子,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察言观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脸变化来,一直佯装不知不过想逗宋念之开心罢了。 阿花轻轻捅了一下墨云儋的胳膊:“你怎么惹你娘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