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从马车上跳下来,因为怕弄脏裙摆,双手微微提着,其中一个护卫撑了伞过来,给她遮雨。 “姑娘,你怎么样?” 徐含烟蹲在地上,想看清楚那姑娘的长相。 不过,那姑娘发丝散乱遮住了脸,加上刚才撞到马车上,这一摔,脸上弄得脏兮兮的,一时间也看不清楚长相。 那姑娘微微颤抖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因为害怕。 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别愣着呀,赶紧把人扶到车上去。” 徐含烟回头冲自己的护卫说着,又伸手扶了姑娘一把,姑娘似乎有些吃痛,站起来的时候,嘴角咧着,微微有些呻吟之声。 “这是公主的马车。”护卫提醒道。 徐含烟一想,也是。 这是公主的马车,给她乘坐回去就是开恩了,这要是把个来路不明的女孩给弄上车,回头公主追究起来,她可不好交代。 “那什么,替我把她扶到客栈里去,总不能咱们的马车撞到了人,看着不管吧。” 徐含烟抬头看到旁边就有一家客栈,护卫犹豫了一下,只得帮忙把人扶进了客栈。 客房里,那位撞了马车的姑娘浑身发抖,有些警惕地看着只有十岁的徐含烟和她的护卫。 “别怕,我不是坏人。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徐含烟刚刚替她擦了一下脸,如今露出小脸蛋来,发现这姑娘倒是格外漂亮。 她心头不禁一喜,若眼前这位真是她心中所想那位?那她可是捡到宝了。 她记得书里写过,一个貌美的姑娘撞到了庐陵公主的马车上,公主便把人带回府中调教,后来这姑娘被公主送给了临江王。 再后来,临江王做了皇帝,这姑娘又一举得男,母凭子贵,封了皇后。 现在,就有一个姑娘撞在了公主府的马车上,虽然车里坐的不是公主,但应该不影响这姑娘将来做皇后。 徐含烟有点走神,就听得护卫提醒,“女公子,你看她腰间的号牌,应该是从牙口里跑出来的。用不了多久,牙口的人就会找过来。” 牙口是什么? 就是在大南可以合法买卖人口的地方。 做这项生意的人,又称为牙子。 牙口里贩卖的人,主要有两种,一是富贵人家的奴婢,二是犯了事的官员家眷。 徐含烟刚才看了一眼那姑娘的双手,十指如葱白,虽然有些许的伤,但看得出来,不是做过辛苦活的婢女的手。 也是因为这样,她更笃定这个姑娘就是未来的姜皇后。 所以,她得好好捧着。 “牙子又如何?我还掏不起钱买她吗?” 徐含烟有点不怒自威。 那姑娘见徐含烟年纪不大,但一身华服,又听护卫称她女公子,知道是高门大户里的姑娘,忙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求女公子救奴婢。” 徐含烟赶紧去扶。 心想,你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给我下跪,我怕你记仇呢。 “这位姐姐,我瞧着你也像是世家女儿,如今落了牙口,应该是受了家人连累。不过,姐姐莫怕,我见姐姐格外亲切,定然不会让牙子再把你给带回去。姐姐可愿留下来陪着我?” 徐含烟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而眼前的姑娘只是个落难之人,这时候,抓住徐含烟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哪有不应之理。 “女主公子不嫌弃奴婢,奴婢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的人打断了。 来人大概也知道外面的马车是公主府的,所以也算是有礼有节,不敢太造次。 但人是牙口那边逃出来的,别人既然找上门来了,要嘛带人走,要嘛带钱走,这是规矩。 徐含烟摸了摸身上,出门也没有带钱,但人她是肯定不会给的,便与那牙子说跟着去长阳侯府拿钱。 那牙子一脸惊慌,忙道:“女公子若是看上这奴婢,那是她的福气。小人断不敢去侯府......” “让你跟着去拿钱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能差你那几个子。不过,你得把相关的文书一并给我带上,省得以后再找麻烦。” 牙子一听,连连称是。 徐含烟就这样把那姑娘给带回了长阳侯府。 经过府里丫头一阵梳洗打扮,再出来时,徐含烟简直有点看呆了。 “姐姐,你好美哦!” 对于徐含烟毫不吝啬的赞美,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福了福身子,朝徐含烟道:“奴婢姜姵儿见过女公子。” 姜姵儿,果真是未来的姜皇后啊! 徐含烟乐得不行,赶紧上前扶了姜姵儿起身。 “姐姐,我都说了,与你一见如故,你就像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一般。以后可不能自称奴婢,也别唤我什么女公子,叫我含烟就好。” 姜姵儿哪敢。 “女公子救我于危难,奴婢已然感激不尽,怎么能如此......” 她嘴里的无礼二字还没有出口,徐含烟就拍了拍她的手,“姐姐,就听我的。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奴婢下人,咱们就与姐妹相称。” “可是......” 姜姵儿还要拒绝,徐含烟突然板起了脸,“莫不是姐姐觉得含烟不配做你的妹妹,所以才一再拒绝。” “不是,不是,我......”姜姵儿有些慌了。 “既然不是,那姐姐就按我说的。以后,你就是姐姐,我就是妹妹,有我的好日子,就有姐姐的。姐姐只管住在这里,我一会儿让人去请个大夫来,给姐姐好好瞧瞧身子。姐姐受苦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虽然是一个陌生人给的,但这个陌生人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姜姵儿自然不会认为有什么猫腻。 她的父亲获罪下狱,他们一家都受了连累,她是不愿被牙子卖给一个屠户做妾,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