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悠发现一件怪事。 自从昨夜里从摄政王府回来,灵力就又消散得差不多了。 难道只有靠近摄政王府,灵力就会回笼,还是靠近梁司年? 沈问悠暂时不得而知。 她被软禁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还在病榻之上的林氏耳朵里。 一大早,沈问悠是被自己院子门口的叫骂声吵醒的,昨夜里本就睡得晚,一早被吵醒,难免有些火气。 仔细一听,是林氏的声音,她赶紧穿上外衣,出门查看。 只听林氏不停哭喊。 “我自己的女儿,我连见都不能见了?” “林姨娘还是别为难小的了,大夫人和老夫人吩咐过,好好看着二小姐,切莫要出岔子,我看林姨娘还是请回吧。”说话的家丁,话面上倒是毕恭毕敬的话,但是话里的嫌弃与鄙夷,却是毫不掩饰。 沈问悠心里生出一丝火气,自己的娘被刁难看不起,她直觉是脸上被人打了巴掌一般火辣生疼。 等等,再等等,她马上就能带着林氏和念春阿梦逃离这狗讨人嫌之地,今日在沈家所受冤屈,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沈问悠握紧拳头,心里暗自起誓。 “我自己的亲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杀她不成?” 林氏说着就要往里闯,被两名家丁抬手拦下。 “没有老夫人与大夫人的命令,小的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这府里我的话没人听了是吗?只有那陈氏和老太太的话是话,我连见自己女儿一面都不行了是吗?” “姨娘!”沈问悠赶紧出口制止,免得林氏再祸从口出。 她不怕得罪沈家那些人,只是如今处境堪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府里的下人,也都是狗仗人势,她们二房在这院里,本来仗着沈天明的宠爱,还能活得滋润,如今沈问悠声名狼藉,马上就要嫁到别人宅子里做小妾了,沈天明自从回京都,一次也没她们院里坐过。 要为了二房去得罪陈氏和沈老夫人,傻子都知道怎么站队。 沈问悠从手里掏出来几块碎银,这已经是她宅子里最后的财产了。 本想要偷偷出去把帮人看宅风水,算卦卜命,赚些钱财,方便日后离开沈府之后,买处好宅院。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身,就被软禁了。 那几个家丁见着银子,眼里亮了一亮,环顾四周,这附近除了他们几名家丁和林氏母女,也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就伸手将那银子拿了去,苍蝇肉也是肉。 “林姨娘不要在二小姐的院里逗留太久,免得让小的为难。” 一见到沈问悠,林氏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她十七岁就嫁到沈家,如今已是第十六个年头了。 十六年里,沈问悠并不是她唯一的孩子,悠悠三岁那年,她曾为沈家诞下一名男婴,生下来还是健健康康的,不知怎的,孩子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竟是不到两岁,便夭折了。 越是大户的人家,这后院便越难待。 她从不奢望女儿能攀上什么高枝,安安稳稳地嫁个老实人,安稳顺遂,就够了。 从前沈问悠与周通似乎是郎情妾意,林氏还以为他能给沈问悠能一个归宿,却不成想,那是个十足十的负心汉,不仅负了沈问悠,还要向沈娇兰提亲,来羞辱她的女儿。 如今,沈问悠要送给那户部侍郎之子丁健做妾,似乎是没有什么转机了。 本来做妾就是难做,林氏还听说那丁健,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他们可有为难你?” 沈问悠摇摇头:“姨娘,别担心了,这个事情,肯定还有转机的。” 走到里屋后,林氏转身就把屋门关上,从怀里掏出一些细软首饰。 “不然,你就逃走吧,拿着这些钱财,逃得越远越好,不要管娘。” “说什么话,悠悠怎么会不管姨娘呢?”她将林氏塞到她手里的细软,又重新放回林氏的手里,顺便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认真道:“假以时日,我会带着姨娘,光明正大的,风风光光的,离开这沈家后院。” 那堆细软里,一个翠色玉镯,两只金钗,一个镶着宝石的步摇,剩下几个金子打的耳钉,便再没有其它了。 沈问悠心里清楚,不是林氏抠门,只舍得给她这些不起眼的玩意儿。 这大概是林氏那里所有的细软首饰了。 谁能想到,沈家作为京都第一富商,后院里的姨娘和小姐,竟都掏不出来几件像样的首饰。 沈家从前并不似现在这般富有,大房陈氏的娘家,在南方,是极为有名的富商,两人成亲后,沈家慢慢的才壮大至今。 所以后院里有什么新鲜玩意,都是先紧着大房那边挑,那边挑完了,不稀罕了,才轮到林氏母女二人。 有的时候一件都剩不下,就只能等陈氏和沈娇兰把什么首饰戴腻了,才能轮得到她们。 前世沈问悠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凤鸣山从来不缺奇珍异宝,皇宫里的宝贝,都不一定有凤鸣山的稀罕。 那权贵若是来算一卦,都没有空手来的。 不过,凤鸣沈家向来只接待有缘之人,不是谁有钱,谁给的东西越稀罕,就给谁算卦。 被沈家拒之门外的权贵不在少数,记恨沈家的,也不是少数。 越是难得的东西,越是不怎么稀罕了。 如今瞧着林氏送来的寒酸首饰,沈问悠反而是觉得内心被温暖包围。 祖母上一世死得太早了,此刻一下想到祖母,她的内心又是钻心的疼。 她恨自己怎么还不能将那梁风然千刀万剐了去。 思绪逐渐飘远,林氏的声音又将她拉回。 “娘不走,娘不想做你的拖油瓶,娘只想悠悠好。”说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娘再去求求你爹,虎毒还不食子呢,娘不相信你爹真会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