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已无大碍,几人也踏上返程的路程。 回京路途遥远疲惫,沈问悠却表现得格外欢快。 所见之处,对沈问悠来说,好像都是新奇的。 途径几日,终于回到京都。 “娘!” 沈问悠一见到林氏,就扑到了林氏怀里,眼泪直逼了出来。 几人都以为沈问悠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离过家,一时间思家心切。 “路途奔波,我的悠悠都瘦了一圈。” 林氏怜爱的抚摸着沈问悠的脸颊,眼底也尽是疼惜之色。 池珠也在沈家住下。 梁司年寒暄几句就和一行人告别回了自己府上。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马车走远后,梁司年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行人,语气幽幽的说道。 秦萧逸闻言不解,疑惑反问道:“什么哪里不对劲?” 梁司年却不再继续,抬手揉了揉眉心:“可能是这几日休息不好,想多了。” 随即高声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去公主府。” —— 公主府内。 梁乔千见到梁司年突然造访,自然是又惊又喜。 不过开口先问的却是:“他怎么样?” “这是祁阳让我转交给你的。” 梁司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梁乔千手上。 梁乔千接过信,眼神松动,眼底,是千言万语,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装作满不在意的说了句:“谁稀罕看他的信。” 转头将信交给了一旁的侍女,不过梁乔千的眼神,却一直往那封信上飘去。 “你离京几日,最近发生了些事,恐怕你还不知道。”梁乔千欲言又止的模样,约莫着,不是什么好事。 梁司年内心隐隐不安,问道:“什么事?” “父皇将虎符交给了李家。” “什么?” 秦萧逸的惊呼声仿佛要冲破房顶。 梁乔千被这叫喊吓了一跳,刚要发作,又忍下了,毕竟她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反应甚至比这还激烈。 “前日的消息了,而且,李将军的嫡孙女,不日要与太子成婚,婚约已经定下来。” 梁司年的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李家,就是丁健的外公家。 当年大梁兵权一分为二,时间往前推几十年,李家势头是要盖过祁家的。 只是李家后继没有出彩的后背,而祁老将军和祁阳战场上勇猛无比,屡立奇功,风头就慢慢都是祁家一家独占了。 这虎符就算不归还到祁家,也不该是由李家掌管。 那是祁家军的虎符,李家有什么资格掌管。 当时丁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李家也是避了好久的风头,连着半月,李将军没去上朝。 李家记恨着梁司年,恐怕日后也会对祁家为难。 李家虽是将门,但是李家人均是在朝堂之上,若论城府与心机,祁家怎回事李家的对手。 祁家只会打仗,也都是直肠子。 梁司年一时间,很是替祁家惋惜。 为了大梁几乎付出了全部,放弃膝下承欢的怡然时光,背离家乡,数十年如一日镇守边关,到头来,想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拿不到。 当年庆元皇帝改立梁风然为太子的时候,梁司年也没有过多怨恨。 可是这次,他第一次对庆元皇帝,对自己的父皇,生出那么大的怨气。 他知道庆元皇帝大概是在想什么。 庆元皇帝怕祁家壮大,若是再掌握虎符,会对大梁皇室构成威胁,所以要找个人来制衡。 这个人就找到李家。 恐怕其中,还有梁风然的功劳。 李家与凉风然交好许久,李家此前不过是仰仗着着先祖留下来的功勋,在朝堂之上,还有一些话语权。 几十年来,毫无作为。 不过大梁官员中,最不缺的,就是拉帮结伙,李家在大梁的地位,还是不低的。 如今虎符握在手里,以后的日子,更是作威作福了。 只是,梁司年不敢想象,这个消息过几日若是传到了祁家父子二中,两人该是多么寒心。 祁家忠贞不二,满门忠烈,其心可鉴,但是却要遭受如此寒心之事。 “还有一事,”梁乔千叹了声气,“父皇突发恶疾,太医说情况不容客观,你稍后也得随我一起进宫去看望父皇。” “父皇怎么了?”梁司年听到庆元皇帝抱恙的消息,终于是沉不住气。 虽然刚还在心里埋怨过,但是这毕竟还是自己的父皇,听到自己的父亲抱病情况不容乐观,再怎么怨,也只剩下心疼了。 “前些日子,说是受了风寒,但是却一病不起了,太医说父皇身体本就旧疾缠身,一直都是靠药物养着,这一场风寒,让父皇的身子,垮了一半。” 梁乔千说着,眼角就流下泪来,一旁的侍女赶忙递上帕子。 可是越擦那眼泪,就越像是止不住一样。 “真金白银养了一群庸医,父皇的旧疾向来造不成什么威胁,一群废物!” 梁司年一动怒,脸上就会出现红晕,他皮肤本就白皙,所以那抹红,就更是扎眼。 “父皇说,等你回京以后,就不再阻挠你,让你和沈家姑娘成婚,正房也好,侧房也好,他不再会阻拦你,父皇总是说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不能再为难你,若是不能亲眼看见你成婚,他会抱憾而终。” 说这些话的时候,梁乔千已经是泣不成声。 “本王走之前,父皇还是好好的,怎么不过几日,就成了这样?” 梁司年眸子一沉,语气沉冷,让人感受到了寒气。 “此事说来蹊跷,我也总感觉,父皇的病不像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王兄还是尽早随我进宫吧,母后这两日因为父皇的事,也茶饭不思,病下了。” 梁司年也没空再去计较什么虎符之事,立马起身随着梁乔千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