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悠此时只觉得脑袋发蒙。 自己还亏的是沈家后人。 前世看错了梁风然,重活一世,竟然还以为燕儿是背叛了自己。 流月的那句,打探故人的死讯,彻底击碎了沈问悠。 见沈问悠表情不对,流月自然是疑惑。 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问悠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二位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一时间,心里感觉很是敬佩。” 流月则是轻声一声,那笑意像是在自嘲一般,随即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道:“我哪里配得上重情重义那四个字。” 流月声音极小,若是常人,肯定是听不清的。 但是沈问悠的听力异于常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还没来得及细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流月就唤来了早就在殿外守护的宫女。 宫女走进来之后,沈问悠才看清,那不正是从前在静妃那里见到的那个名唤饶娟的宫女。 沈问悠心中登时一惊。 静妃的死难道也和流月有关系? 想到那是小少琳的借命咒,那是十分歹毒且罕见的术法,寻常道士是很难接触到的。 但是若是施法的人是流月,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了起来? 沈问悠方才还柔软的心,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沈问悠不解,方才流月还说是为了打探她的死因,才将燕儿送进了梁司年的府里,这本应该说明,流月心里是十分重视沈问悠的。 可是流月却对小少琳下毒手? 沈问悠摇摇头,将自己此时内心所想,全部压制住,在有证据能够证明流月确实对小少琳有歹意的时候,沈问悠再下定夺也不迟。 当务之急,沈问悠想要尽快地将燕儿和李翠救下。 饶娟走进殿里,看到沈问悠也在,只是平静地行了礼,像是没有任何心虚一样。 “沈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如今在柳贵妃手底下做事。” 沈问悠的语气,并不是十分友善。 毕竟前世经历过那样的背叛,沈问悠遇到这种事,其实很难平静下来。 所以沈问悠不自觉地,对饶娟有敌意。 只是饶娟是什么人呢,能在宫里安稳活着,且活得十分自在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饶娟自然就是那个人精,能游刃自如地在宫中带着,其中所付出的艰辛,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饶娟自然是知道沈问悠的敌意,但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而是装作听不懂一般,笑着回道:“饶娟也很是感激,柳贵妃能够收留饶娟呢。” 沈问悠不喜欢自讨没趣,于是便不再为难。 “娘娘唤奴婢来,是为了什么事?” 饶娟转身对着流月行礼道。 “备步撵,本宫要去找圣上。”流月边说着,边站起身来。 沈问悠知道流月一定有注意,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来找到流月这里。 流月走之前还不忘了对沈问悠嘱咐一句:“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 “我知道了。” 沈问悠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恍惚。 沈问悠想起从前在凤鸣山的时候,每次沈兰衣嘱咐两人去采草药,遇到陡坡,沈问悠总是害怕,不敢过去。 流月也总是这样的语气,让沈问悠在原地等她。 “悠悠,乖乖等我回来。” 沈问悠贪玩,经常趁着等待的空档,跑去别处玩。 流月每次也只是假装恼怒,到了下一次,还是嘱咐沈问悠在原地乖乖等着。 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流月前脚刚走,梁司年也走了进来。 他刚才也跟着饶娟一起在殿外守着。 “你什么时候和柳贵妃这么熟了?” 沈问悠往外看去,流月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与柳贵妃,一见如故。” 梁司年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从没提起过你们这样熟。” “懒得提。” 沈问悠倒是言简意赅。 梁司年来回在殿里踱步,走到座椅旁那棵树前,停下了脚步,左瞧瞧右看看。 “为什么要将树放在这里养着,还鲜少有人将这种数养在屋子里。” 沈问悠循着梁司年的视线望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一跳。 这树不光是有没有人将此树养在家里,而是这树不正常。 沈问悠一靠近,就觉得冷气逼人。 似乎有一股寒意要将人席卷。 “不好,快走远些。” 沈问悠赶紧拉着梁司年走开。 仿佛多呆一秒,人的气运就要被吸走。 梁司年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沈问悠虽然知道这树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是具体是做什么的,沈问悠还真不好说。 民间有养小鬼的,沈问悠从前不止一次的见过。 那股气场,就像是今天一模一样。 但是沈问悠还真没见过谁养树枝,恐怕这树枝只是一个载体。 流月姐姐什么时候会这么多黑巫术了? 从前沈兰衣教她和流月做多的就是,如何破解黑巫术。 流月这是反其道而行之,将沈兰衣教给她的破解之法,逆向推出来禁术是怎么用的? “这树承载的阴气极重,刚才我稍微靠近了几步,都觉得,十分压抑,甚至透不过气。” 梁司年听着沈问悠的解释,更是疑惑了:“一棵树,能有什么阴气?不过倒是十分丑陋就是了。” 能不丑陋吗? 那都是承载着不属于人间的怨气的产物。 只是,沈问悠不知怎么,自打刚才靠近了那树一下,心就开始发慌。 力气似乎也在渐渐消退。 沈问悠只以为自己是被那树影响了气场。 梁司年看见沈问悠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不禁着急关心道:“怎么了悠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此时的沈问悠,已经不是虚弱可以形容的了。 意识竟然也减退,只见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