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伸手取下用作照明的手机,准备先从这个房间探索时,一阵黏腻濡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那像是有人在抓拌肉馅的声音,又夹杂着皮肤剥脱的撕裂声,让我作呕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强忍着反胃,左手掏出撬棍,像恐怖片里某些被回头杀的炮灰一样缓缓转身,用手机照亮前方。
一张损毁严重的脸登时在视野里亮起,我本来想用‘血呲呼啦’这种略带搞笑意味的词语来形容,以便让我紧张的心跳慢点,但他的血已经氧化成黑色的了。
那支离破碎的部分青黑色皮肤跟黑色的血液相互映衬,更是在字里行间都写着他不再算是活人了。
那浑浊的眼球泛着一层白翳,眼白的部分有种融化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泪水,但我奇异地感觉他很像是某尊落泪的圣母石膏雕像。
我在他张开牙缝间隙塞满血肉的嘴扑向我时,猛地用撬棍一击将他打倒在地。
【“这是我的幻觉吗?”眼前的一切让你不可思议……你决定探寻‘污染’的真相。为活死人们带来久违的黎明吧!】
【你已加入临时队伍:研究所‘污染’调查小组。】
“在讲什么啊啊啊啊——!!怎么还有!!!!”我慌乱地躲开右手边扑上来的另一只活死人,对系统占用我本就不多的内存于以抗议,然后和活死人开始玩秦王绕柱并见缝插针地给他的脑袋一撬棍。
也许潜力就是靠压力来开发的。我这么想到。
左半边身子已经覆盖上一层血糊的我,打开墙边的应急灯后对我的战果进行点数。
一共五只怪。
“这个队伍除了我还有谁?”
【安室透、黑泽阵。】
“黑泽已经在附近了吗?”我边问边翻找起这间屋子的物资。
系统没有回答我。
所幸我在立柜里找到了几件白大褂,我用一件白大褂当成毛巾,简单擦拭了身上被溅到的人体组织,皮衣乍一看已经看不出刚刚的血战。我又在外面套上了另一件干净的白大褂。
落灰的桌上还摆着相当新的台式电脑,我拉近显示屏,它背后贴着印有条码的资产标签:【CAPB080120010】。
我又拉出主机找到资产标签:【CAPB080120009】。
这个房间是8012吗?我取下应急灯,将它对准房间里那唯一一扇胶合板门的门缝。
即使我知道外面正艳阳高照,身体仍在微微发抖。我决定告诉自己,这是我在兴奋。
世界为我沉默了,就在我以为这里已经没有那些活死人时,只见那门缝下无声地停驻了两片阴影。
有什么站在那里。
我悄声绕过应急灯的灯光,站在门轴旁边,这样即使外面的活死人会开门,我也能躲在门板后给自己争取更多反应的时间。
闲置许久门锁发出一声脆响,来人不仅会开门,而且一把扭断了门锁。
我顾不得会不会发出声响,就地一个侧滚赶紧远离那扇命不久矣的门。
果不其然,门外的人似乎是一脚踹上了门板,本就不算结实的门锁瞬间一命呜呼,门板在弹开后狠狠撞在我刚刚躲藏的位置。
而这时我掏出了□□,在黑暗里瞄准了身穿一袭黑色风衣的不速之客。
那人左手握着擦得锃亮的□□,对我扣下了扳机,而我为了躲开那发直冲我头颅的子弹,不得不让脱离我枪口的那枚子弹偏离了路线。
“啧。”长发公主黑泽对着他被燎断的一截头发不爽地咋舌。
“啧。”也被燎断一截头发的我悻悻地收回枪。本来还想趁着这里没有别人,试试npc能不能杀的。
我对着来人笑道:“哟,阵哥。”
啊,是这么比较的吗?尸体有微生物分解,半年才变白骨都算时间久了。
安室:“我听说这里是污染爆发才关闭的,我们直接进去,不需要做防护吗?”
宾加拾了块砖头砸开铁门上的锁链:“不需要,当时被感染的生物已经在爆发当下就清除完了。”
这个说法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跟在安室身后进了门,把门虚掩上的时候,我在铁门旁的墙上看见了一张研究所的布局图。尽管有些变色,但可能因为用玻璃覆盖着,损坏的程度很轻。
我迅速记下并将B座的位置在脑海里画上重点标记。回过身,宾加正在撬我们正前方——T座的门锁,安室正抱着手臂看我,太阳有点刺眼,我无法分辨他的表情。
我上前去,宾加也已经打开了门锁。真的是好大的灰尘啊。
我虚掩着鼻子:“有什么线索?我们分头行动吧,我有点饿了,速战速决。”我感觉安室似乎咽下了什么吐嘈。
宾加:“样品。”这家伙隐瞒了什么。
我:“然后?什么样品?”
宾加:“销毁所有样品。没有了。”
安室:“销毁的方式呢?”
宾加:“我带去新实验室B销毁。”还是隐瞒了什么。
我又将手抚在自己的脖子上,这里的秘密太多了,接近一无所知的状态真是让我焦虑。
我装作前后打量,转身往B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