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远处传来皮靴落在地面上清晰的扣响声。
“是谁……?”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破烂又褶皱的囚服,头发像枯草那样凌乱,他被带过来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的死期不远了。皮尔斯艰难地抬起仅能动的头,然后露出了一个他可以表现出最夸张的惊讶神情,“你……是你把我抓来这里的?”
格林德沃从黑暗中走到别墅窗户投下的那几格影子里,眼底的阴鸷让房间里的光线都沉了几分,微风透过窗户微微吹动他额前几绺微卷的金发,那后面有一双清冷又迷人的异色瞳孔。
谁敢相信这次劫狱阴谋的最大策划者居然只是个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男孩?
格林德沃围着大厅走了半圈,好像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哦,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乐意效劳。”女圣徒优雅地做了一个迎接的姿势,“您终于来了。”
几个食死徒立刻在地上愤怒地咒骂起来,他们挣扎不开,像虫子那样难堪地蠕动起来。
眼前的景象,让金发少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实在太过有趣,“文达,你怎么用这样的方式把我们的贵宾请回家?”
“他们情绪太激动,不愿配合,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罗齐尔嫣然一笑,显然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愉悦。
“哦,真对不起,我也无意伤害各位…………”
金发少年走到了地上俘虏们的中间,他的语调轻柔又缓慢,像是在耐心地哄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他优雅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巫师,欣赏他们又惨又滑稽的窘态,好像在看一群砧板上的鱼。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一下。
是无杖魔法。
几个食死徒浑身一个劲儿抽搐,突然都不动了,有的是被突兀地拧断了颈椎,有的是呼吸骤停,好像空气中有无形的大手在霎刻间扼杀了他们的生命,没被一滴血污染的地板上,一瞬就静静地增添了几具尸体。
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金发少年攸地收起脸上的笑意,异色的双眸从未有过地阴翳,“但逆我者亡,真抱歉。”
现在,躺在地上活着的人只剩下皮尔斯。
“你……你想怎么样……”中年男人显然已然被这个异瞳的年轻黑巫师吓破胆了。
“呵,你难道不是伏地魔的走狗吗,”格林德沃反复把玩着手里的银椴木魔杖,蓝色火苗时不时从他双指尖冒出,少年用一种极其戏谑的语调调侃道,“反正你已经穷途末路了,预言家日报写了,你就算活着送到阿兹卡班下半辈子也只能和摄魂怪做邻居。我并不排斥从别人那里抢一条狗来,事实上,我还挺喜欢听身边有这样的叫声——汪汪汪,挺悦耳的,不是吗?”
皮尔斯后脖颈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从未像怕里德尔,不,伏地魔大人那样,怕过其他人,但眼前的金发少年就赫然是个例外。
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么意思啊。”
“我要你签下牢不可破誓言,接下来就是凭你自己的本事回到那个蛇脸男身边了,如果你能侥幸活下来,你就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了。背叛,就死。”盖勒特非常直白地开门见山。
皮尔斯的脸彻底变得苍白了。
“邓布利多不让我用黑魔法,他是一个很强大的白巫师,就算不用检查我的魔杖他也能判断出我的魔法波动。但他低估了我的悟性………”
金发少年冷冰冰地转身走向窗边,他没有再看地上的食死徒们,文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让几个巫粹党直接过来把尸体给烧掉了,灰都不剩。
他一直感到自己内心住着一个自负又孤独的暴君,总想着操控一切,他把这样的一面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处,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而这一刻他终于能完全地发泄出来,超脱了控制,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放松。
即使——红发教授除了安分守己对他从来没有第二个要求,但他可是格林德沃,永远学不会等待,永远只会主动出击,不惜代价也不在意带来的一切毁坏。
战争与和平像一对孪生子,魔法世界和麻瓜们也是同理的。
“您在想什么呢?可以和我说说吗。”罗齐尔走过去,有些担忧地说,“您和邓布利多教授发展得怎么样了,他还是很多事都不肯告诉您吗?我是怕您被他利用了。”
“不会。”金发少年闭起眼睛,“就算真是有利用,我也会让他最后看到,我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棋子。”
“您快成年了,您可以离开他了。”女圣徒终于有些急了。
“我不会离开他。一开始,我九岁的时候以为邓布利多教授就是和普通巫师一样出于爱和责任心收养我,但是他不是——这里面夹杂着的复杂情感和一些善意并不是假的,对这样的感情,他比我更矛盾。所以我必须在他身边,让他迟早认清楚自己。”
“你和他签牢不可破咒,罗齐尔。”格林德沃顿了顿,命令道,“我把这条狗的牵绳给你,除了邓布利多我现在不想和第二个人定这样的咒契。把他的记忆模糊化处理,切记不要让他记起我们的脸,保留其他必要的记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