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圣徒回道。
“我们早晚会建立一个新的政权的,纽蒙迦德也迟早会恢复以往的荣光。所以,在我彻底说服邓布利多之前,你们,所有圣徒,都不许轻举妄动。”
金发少年说完这句话,就径直离开了别墅大厅,身边的风带动了他黑色风衣的一角。
回到霍格沃兹已经是深夜,格林德沃从厨房偷了一些食物,包括一块柠檬蛋糕,他想象着邓布利多已经白天在教室教了一整天那群未开化的巨怪了,现在肯定需要一个聪明又体贴的人去关心他有没有吃饱,亦或是用魔法变出一件带着星星图案的羊毛披肩给他盖上。
晚上本就是两人不可多得的独处时间,而且,他的教授大概担心极了,心一直惦记在他身上呢——所以总得去露个脸。
“盖勒特,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去哪儿了?”红发教授听到有开门声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我回来了,给您带了夜宵。”
黄澄澄的慕斯和奶白的油脂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让人无法拒绝的甜美和香味。
“谢谢,盖尔……”
“吃一口,我猜您饿了。”格林德沃的笑容很璀璨,风华正茂的少年总是身上带着些天真和令人艳羡的吸引力。
“是的,确实。”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那样恬淡的笑容,“我有点饿了,但是有件事我也必须问问你。”
“哦?”
“今天下午你逃课去哪里了?米勒娃教授说一下午都见不到你的人。”
“哦,我去探望我姑婆了,带了点蓝莓浆果饼干还有甜烙饼,年纪大的女人平时下午茶就爱这些啦。”金发少年随口答道。
“撒谎不是一个好习惯,盖尔。”邓布利多教授湖蓝色的眼眸时刻没有离开对方,他耐心地问,“看着我的眼睛,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干了些什么?”
格林德沃有点不悦,他砰一声放下碟子坐到了教师办公桌上,直接遮住了大部分的亮光,“我来关心您,让您早点休息,您怎么反倒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空气沉默下去。
或许是这个角度对白巫师有一种俯瞰和挑战的意味,在一瞬他有某种暗潮汹涌的错觉,自己正在和邓布利多对峙,以一种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微妙氛围作为开头——这种敌意算不上与生俱来,但毕竟是“宿命对手”,享受这种剑拔弩张又相互对立的关系,好像更能满足这个狂傲的金发少年心中蠢蠢欲动的挑战欲和侵略感。
白巫师叹了一口气,烛光旁,他的手缓缓地向盖勒特伸过去。
邓布利多准备做什么?帮他拢头发,还是帮他弄干净在厨房拿蛋糕时身上在壁橱旁蹭到的灰?每个青春期小孩都会幻想,而格林德沃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甚至有点兴奋,终于不是自己主动去挑拨这个看起来禁欲的圣人了,而是让对方放低姿态 。年轻的黑巫师依旧绷着脸一副阴鸷的样子,但思绪早已飘到了接下来的景象中,他在期待一个柔软的道歉,甚至是带着淡淡香味的拥抱。
然而白巫师的手越过了格林德沃的耳边,他从少年黑色的衣领后边轻轻地用手指拈出了一片极其细小的艳红色绒毛。
是凤凰身上落下的羽毛。
盖勒特的神经在瞬间绷紧了,再也无法保持自若的神态,他怔了怔就忍不住凑身上去察看,“这个……这是什么?”
“福克斯身上换下的毛,只要有它这点气息附在你身上,你去了哪里我都会知道。”
“你在监视我?”金发少年简直不可置信。而且,白巫师的法术简直堪称一流,这么久了,他压根没察觉到身上有这样的东西过。
说是打回原形也不为过。好像一个普通的犯了错的孩子那样。
格林德沃真实地感受到了差距,这个他爱慕的长辈,他企图拥有的人,是个世间少有的强者,或许早就察觉了他的思维,更不是他能轻易蒙蔽的泛泛之辈。
“对,而且你今天下午也不是去戈德里克,而是去了伦敦河边的一个别墅。”邓布利多教授很果断地承认了,他神态和语气都异常地严厉,“那里曾经是黑巫师聚会的场所,后来被魔法部查封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伟大的变形术教授,”盖勒特怒极反笑,原来,彻底看透对方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个幻觉。“对不起,我该多上几节您的课,否则都学不到这样高深的魔法。”
“我在阻止你走向自我毁灭……以一个长辈的角度。”
“那我不介意以下犯上。”格林德沃发怒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话,每说一个字就加重一分语气,好像决堤的猛水那样压迫感十足。
“盖勒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分层次的,有时候甚至是矛盾的,”红发教授想先安抚对方的情绪,就坐回了自己的木椅上,白色的巫师袍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耀眼,“于我而言,首先,我们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把你从小养到大,我有责任对你的行为进行有必要的矫正;其次,我们是师生关系,我得教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最后,那点遥不可及的,你期待的关系,可以作为一点点幻想压在这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