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谢知禅的话,贺征只沉默地扶着他父亲,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既然连母亲都在场,谢知禅必定是不敢说谎的,否则,只要喊来母亲当场对质,谎言就会被拆穿。
景德帝此时也已经相信谢知禅所说为实,可这事要如何处理,他却有些头痛,总不能刚刚升了儿子的官就申斥老子吧?
正在景德帝头痛的时候,皇后跟贵妃一前一后也进了御书房。
德贵妃刚进御书房就跪在景德帝面前大哭道:“皇上,您要为贺家做主啊!”
皇后娘娘也跪道:“皇上,您要为姚家做主啊!”
景德帝只觉得自己今日的脑袋里就回旋着一句话“您要为我做主啊”!
他是天子,是治国天下指点江山的人,不是给这些后宅女子主持公道的菩萨,一个个都求到他这里来!
他呵斥道:“都别哭了!起来给我好好回话!”
话落,便有两个小太监又在贺坤父子二人旁边添置了两张椅子。
德贵妃今日匆匆赶来,平日里的繁复花钿都未戴,只匆匆让宫女梳了一个垂云髻,插了一支银点翠花簪,走路时动作轻柔摇曳,仿佛刚午睡醒来的慵懒美妇人。
皇后则是正装威严,头戴点翠嵌珠宝五凤钿,前缀五只金累丝凤,口衔珍珠、宝石流苏,尤为华丽,戴一对金龙衔珠耳环,无一不彰显其身份。
谢知禅只偷偷看了德贵妃与曹皇后一眼,便知这二人里,曹皇后是输家。
你都来皇帝跟前告状了,要借用你男人的力量帮你摆平事情了,还一副女强人的打扮怎么行?
可惜了这曹皇后,分明在容貌上更甚德贵妃一层,愣是把优势作成了劣势。
便听德贵妃坐下后就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娘家都欺负到我们贺家闺女头上来了!”
皇后便回道:“皇上,德妃的妹妹自己不检点,勾引我姚家侄儿坏了名声,还要倒打一耙!”
景德帝一个头两个大,就怕谢知禅此时也加入进来,说道:“你们说的事,我已从燕王世子妃这里知晓了。贺尚书教女无方是真,姚尚书教子无方也是真。”
那烑景玉乃是曹皇后的娘家侄儿,他娘是曹皇后的嫡亲妹妹,他爹正是谢知禅那个糊涂爹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姚东望。
谢知禅一想这礼部尚书能生出烑景玉这样的混账玩意来,定也是个糊涂的,看来这大晋朝的礼部专收糊涂蛋,可真是糊涂他爹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正一门心思准备吃一场古代豪门大戏的谢知禅忽然就听裴翊说道:“皇上,臣倒觉得该恭喜皇上才是。”
他一说话,贺坤父子,德贵妃跟曹皇后都正襟危坐,警惕起来。
裴翊这人虽很少在金銮殿上上奏,可他从小在京中的名声就让人咬牙切齿,凡是招惹过他的世家子弟就没有好下场的。
此事贺莺对世子妃下手,裴翊便是对世子妃没有感情,也是个护短的,指不定给他们下什么套!
景德帝问道:“世子此话怎讲?”
裴翊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说道:“臣虽整日宅在家中不曾上朝,但也听得一些于朝廷不利的传言,说太子与秦王生了些龃龉,朝中也有了些不好的风向,皇上身为父亲,必定左右为难。此次,正好有一桩好姻缘送到圣上面前,助圣上平息朝中谣言,也免了姚大公子跟贺二小姐陷入流言蜚语,将来难以做人,岂不是甚好。”
他声音温润如玉,好似真的在讲一件了不得的好事,一桩让人羡慕的好姻缘。
景德帝立马就明白过来,那烑景玉是曹皇后妹妹的儿子,贺莺是德贵妃的嫡亲妹妹,如果他下旨促成此事,不就是表示后宫一片和谐,太子与秦王本就是一家人,也免得那些朝臣们急着站队。
他虽然扶持贺氏平衡曹氏,但可没有想让这两家在他的朝堂上拉帮结派打擂台,他得让他们弄清楚,这天下是姓李的天下,他才是庄家。
景德帝笑道:“如此甚好!说起来,一个是兵部尚书嫡女,一个是礼部尚书嫡子,正好门当户对!”
谁知曹皇后,德贵妃,贺坤父子齐齐喊道:“圣上不可!”
景德帝凝眉扫了一眼四人,问道:“嗯?有何不可?你们倒是说说。”
四人却都缄默不语,要他们怎么说呢?说他们分明是两个阵营的敌人,怎么能是门当户对呢!
这话只能心里明白,却不能当着景德帝的面说。
景德帝于是说道:“既然你们都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来,此事就这么定了。”
总算了结了一件让他头痛的事,景德帝深吸一口气,满心轻松。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呢,果然不是玩笑话。
就在景德帝要让众人退去时,谢知禅开口了,说道:“皇上,您断了姚大公子跟贺二小姐的案子,还没断臣女跟贺二小姐的呢。”
德贵妃,贺坤父子三人顿时都盯着谢知禅,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还想怎么样?
曹皇后心中虽气景德帝乱点鸳鸯谱,但难得能看上贺家的好戏,也端起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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