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是想着,封慕白便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逸文如此胆大包天势必仗着户部侍郎或者包括户部尚书在内为其保驾护航。
眼下我们或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而后一举将其擒获。”
稚嫩的童音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
待封慕白说完,封承允习惯性褪下腕间的珠串轻捻着开口道:“如何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儿臣思量,或可透出风声,让其知晓父皇已来了沧州,这样安逸文势必会自乱阵脚与其父或者乔尚书求援。
届时我们只需截获他们往来的书信便可。”
封承允耐心听完,对于封慕白的说辞不置可否,而是转眸望向一旁的魏寮开口道:“魏寮,你觉得太子此计可行?”
......
魏寮虽是一介武将,但因为出生于高门,学识自也是不差的。
更何这么些年跟在封承允身边,替他办了这许多事,从中当然也窥得不少。
拱手行了一礼,魏寮回道:“太子殿下的方法可行,但也有着诸多疏漏之处。”
封承允微微颔了颔首道:“说说看。”
“先不说截获的信件可否作为有利的证据,就算可以,皇上如今人在沧州城内,保不齐那安逸文狗急跳墙,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
太子殿下的计策可行,但也得在皇上自身安危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和我们手中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方可实行。”
......
听完魏寮的话,封承允没有急于出声,而是给足了封慕白足够的时间思考。
“父皇,是儿臣浅薄了。”
封承允抬手轻拍了拍封慕白的肩膀,语气温和道:“你还小,能想到此计已是不错。
往后做什么决定前,切记要三思而后行,多思量思量总是没错的。”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嗯。”
封承允喉间低应了一声,转眸看向魏寮吩咐道:“朕书信一封,你派人快马赶回京都城交给王阁老。”
话落,封承允走到一边的桌案前,封慕白很有眼识的上前给自家父皇磨起了墨。
......
约莫小半炷香的时辰过后,魏寮拿着封承允装好在信封里的书信出了厢房。
封承允淡淡的唤了声“十七”。
房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等封慕白回过神时,十七已然恭敬的跪在了地上给二人行礼。
虽然自从小年节出游过后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父皇安排的暗卫守护。
可封慕白仔细留意过许多次,一直都没想明白暗卫是如何藏身的。
不但能做到丝毫不让他察觉,还能在得到吩咐时转瞬间不着痕迹的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七,你晚些带人去夜探下知府府,看看能否寻得安逸文征税的账本。”
“是,属下遵旨。”
话音方落,眨眼间的功夫,十七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
封慕白打量着厢房,确定没有找到十七的容身之处,看了眼自魏寮出去后就一直紧闭着未曾打开过的房门,眼底露出了浓浓的兴味以及惊叹。
封慕白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封承允的眼,不过他也没打算告诉他十七是如何离开厢房的,只待他自己探寻。
站起身,封承允揉了揉儿子的发顶,嘴角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离开了此间厢房。
......
隔壁厢房中,白若棠正窝在榻上给小长乐和小慕若讲着话本子。
两小只一左一右靠在自家母后的肩膀处,小脸上皆是一脸的认真,听的很是入迷。
为此封承允走入厢房时也没能引起两小只的注意,倒是正在讲着话本子的白若棠分神往他那处瞧了一眼。
不过也仅是一眼罢了。
封承允也没出声打扰母子间的温馨时刻,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
夕阳西下,晚霞透过窗户,将窗边榻前的地上染成了一片金黄。
余晖映照在榻上的母子三人身上,温暖的色调泛着层层柔意。
封承允看着眼前这一幕犹如美好画卷的场景渐渐入了迷,眼神逐渐失焦,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对谁真正动心,用情。
也从不曾想过能有一女子入得他心间,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可老天终究是待他不薄,将小姑娘送到了他身边。
......
封承允作为帝王,整个天启王朝的君主,后宫亦是他统领下的一亩三分地。
后宫中发生的事,只要他有心留意,又能有多少能真正瞒过他的眼?
无非都是他想过问不想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其实他的小姑娘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柔软,也不是真正的柔弱可欺他多少是有些数的。
真正没有半点儿心计,纯洁如一张白纸的女子,在后宫中是决计无法生存下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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