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还活着。
“你叫什么?”温特斯揽着牛蹄谷镇长的肩膀,笑着问:“吓我一跳。”
年近四十的镇长被血狼搂着,面无血色,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澎湃属下属下心潮澎湃以致惊叫”
“噢?习惯就好。”温特斯热情指着对岸的马群:“怕你看不懂,给你讲解讲解。看到那里了吗?是特尔敦人在饮马。”
“看看看看看到了。”
“据我观察,特尔敦人每天饮马三次,应该是没有鲜草吃的原因。”温特斯微笑着问:“你说说看,正在河水的马群里有多少马?”
牛蹄谷镇长眼泪汪汪:“这这这属下实在不知啊!”
“那我告诉你,差不多有一百匹,而且每次饮马都是这个规模。据我推测,应该是马太多的话饮水不便,所以特尔敦人以一百匹左右为一群,轮流饮水。”
“阁下英明!”
“少拍马屁,认真听。”温特斯笑眯眯的:“这些可都是军事机密。”
牛蹄谷镇长哭丧着脸,点头如同捣蒜。
“接下来到了重点。”温特斯左手揽着牛蹄谷镇长肩膀,右手取出小笔记本:“统计沿岸瞭望塔的记录,特尔敦人昨日共计饮马402次或许有遗漏、重复,但大致是准确的。你说说看,对岸现在有多少蛮子?”
牛蹄谷镇长如同被五雷轰顶:“我我我属下,属下哪里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温特斯安抚镇长,他想起什么,认真地补充道:“忘了告诉你,虽然有穷有富,但是从统计学上来看,特尔敦主力部队平均每人31匹马。再算算?”
牛蹄谷镇长拼命摇头。
温特斯收起笔记本:“那我直接给你答案,对岸特尔敦人的兵力当在四千上下。这和我军俘获的敌酋塔尔台供出的情报能够相互印证。那你知道我军在牛蹄谷有多少人吗?”
牛蹄谷镇长咽了口唾沫,摇头。
“四个连,加一个大队,不到一千人。这些可是军事机密。”温特斯拍了拍牛蹄谷镇长肩膀:“镇长先生,我都告诉你了,你要替我保密呀。”
牛蹄谷镇长再也绷不住,双膝发软跪坐在地,抱着血狼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痛哭,大呼饶命。
塔马斯和巴特夏陵上前拽开牛蹄谷镇长,两人合力将后者架了起来。
“刚才大家都笑,你不笑。”温特斯目光变得森冷:“为什么不笑?”
牛蹄谷镇长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谈话没法继续。
不消温特斯下令,巴特夏陵对着牛蹄谷镇长腹部就是狠狠一拳,帮后者止住眼泪。
谈话可以继续。
温特斯靠坐在围栏上,佩剑放在膝盖上:“你不笑,因为你害怕。你当然应该害怕,敌四、我一,怎么算都是必败无疑。
我不妨告诉你,敌方大酋长的亲军还没来,等烤火者亲军抵达,就是七对一。嚯,死定了。所以你不笑,你甚至觉得我们笑起来很滑稽。”
“没有没有”牛蹄谷镇长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哭喊道:“属下从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温特斯扬起剑眉,抽出佩剑:“来,亲吻剑刃,发誓你没说过必败无疑、趁早逃命,发誓你没有在教堂里大放厥词,发誓你没有暗中结党对抗我。发誓,你就可以走。”
牛蹄谷镇长全身战栗,不敢出声。
“嗯,还算诚实。”温特斯收剑入鞘,神色变得轻松,又恢复笑意:“你当然可以这样想,也可以这样说,甚至你在餐桌上这样说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你不能当众讲,因为你是镇长。在人民面前,你代表着我的权威和立场。”
温特斯拉着牛蹄谷镇长坐在围栏边上:“镇长先生,你不妨想想看,敌众我寡,若是我整日嚷嚷此战必败,会是如何?若是我哭丧着脸,会是如何?”
“这一战的凶危,我比你更清楚。”温特斯拉着牛蹄谷镇长的胳膊,浅笑道:“但我们要笑,不能哭。我笑,你都哭。我哭,你还不得吓死?”
军官们放声大笑,牛蹄谷镇长也挤出一丝笑容。
温特斯看着镇长,言辞恳切、语气温:“我笑,是要给战士们做榜样。我希望你也给牛蹄谷的平民做榜样,不要再搞小圈子对抗我了,好不好?”
“好!好!属下再也不敢了!”牛蹄谷镇长的三角巾都被眼泪打湿,他拼命点头。
“你同意就好。你前天不是把老婆孩子都送去热沃丹了吗?”温特斯和善地说:“我都给你接回牛蹄谷了。你不是还藏了三匹马准备逃跑吗?也都充公了。”
牛蹄谷镇长两眼发黑,全靠温特斯扶着才不至于一头栽到瞭望塔下面。
温特斯耐心地解释:“大战当前,你把老婆孩子都送走,不好。你是镇长,守土有责。你一跑,其他人也都跟着往热沃丹跑,那牛蹄谷就没法守。像现在这样,守得住,一起活守不住,一起死,就很好。”
牛蹄谷镇长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别哭。”温特斯安慰镇长:“放心,对阵特尔敦部,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至今战绩全胜。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牛蹄谷镇长眼睛都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