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现在是真正明白了,杜秋山和我食指上开的金黄色小花和发霉蘑菇不一样,杜秋山是真实存在,他不是我的幻觉,我有点想要哭。
鼻子酸了一下。-妈妈的信——
【岁岁,你现在还好吗?你已经好几年过年都没有回家了,以前妈妈都不担心你,妈妈知道杜先生会照顾好你。
听说去年杜先生去阿根廷攀岩后就消失了,你还好吗?
岁岁,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
你爸爸已经接受你喜欢男孩子的事实,妈妈也想要照顾你,你回家来好吗?】-
妈妈总是寄来很多的信,随着信件一起被寄来的,还有许多她和爸爸一起做的香肠、腊肉和老家的小吃。
有一种芝麻薄饼只有老家才有的卖,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妈妈总以为我长大了还是会喜欢吃,所以每次都会寄很多过来。
芝麻薄饼到了之后,经过三四天的快递路程,已经有点潮,不酥脆,味道不太好。
我收到信后,总是看完就塞到抽屉里,再给妈妈打个电话回去,她接起电话后,照例要问我一句,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有点明白杜秋山不是我的幻觉后,就想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回去,想要让她不要那么担心我。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我还不敢下定决心。决定和杜秋山在一起时,我和爸妈出柜,爸妈对我的决定很不理解。
从小到大,我最杰出的优点从来都不是什么长得帅气俊美,或者聪明伶俐,而是听话懂事。
我习惯于被爸妈掌控,他们习惯为我做决定,我几乎不会反驳他们的任何决定。
就连我叛逆的青春期,也仅仅只存在于晚上偷看同志漫画和小说,最后被妈妈发现,我乖乖道歉,并且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并没有喜欢男孩子。
或许我的生活在别人的眼里很压抑,可我那时从未体验过自由随心的生活是哪种,所以我一直认为我的生活是常态。
和杜秋山在一起后,我仍旧习惯于乖巧,习惯于站在他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有一天,是杜秋山的生日,我给他买了生日蛋糕,但在路上因为乘坐的出租车出了车祸,蛋糕没拿稳,变形了。
车玻璃碎了,我的手和脸都被扎了几道口子,司机昏迷了过去,我拨打急救电话,救护车把司机抬走了。
他们要我跟着一块儿去医院,我无措地站在原地,犹豫一会儿后还是拒绝了。
我去附近的诊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随后打车去杜秋山的公司。
时间很赶,因为杜秋山在晚上八点有一个会议,我必须在这之前和他一起庆生,否则那场会议不知道要开多久,万一错过生日,就不好了。
我没有想到当我打开蛋糕盒,会是一个完全变形了的蛋糕出现在我眼前。
我连忙给杜秋山道歉,他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我慌张无措。
因为在家里,生日蛋糕坏掉,属于一级错误,我会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
杜秋山靠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我看见他的衬衣扣子,是黑色的,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是很清淡的雪松香味。
他的手掌心贴着我的脸,我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岁岁,我看起来像是很凶的样子吗?”杜秋山面上带着很清浅的笑意。
我摇摇头,他一点都不凶,看上去特别好说话。
“那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你要道歉?你受伤了,你的手上都是伤口,纱布都红了,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杜秋山握着我的手,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好像我的生日会给你带来霉运,比起一个完好无损的生日蛋糕,我更希望看见一个完好无损的岁岁出现在我眼前。”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哭。
杜秋山身上穿着西装马甲,他半靠着会议桌,双腿很轻微地张开了一点,他朝我招手,让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他问我:“岁岁,我可不可以吻你?”
杜秋山的吻比起一般人的要更温柔一些。
我没有见识过一般人的吻,不过我知道杜秋山对我是很温柔的,因为他很少在接吻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
我以前常听我公司的下属说,男人接吻是上床的前兆,恨不得在接吻的时候就把衣服给脱干净。
杜秋山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做。
他总是会在和我接吻后感叹:“岁岁,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换气?以后我多教你几遍好不好?”
我问他教过几个人。
杜秋山摸着下巴想了想,沉思片刻道:“不清楚,可能好几个吧,数不过来了,毕竟我在岁岁心里这么优秀,有好几个前任都很正常吧。”
见我不说话后,杜秋山才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的生气了啊?没想到我们岁岁还是个小气包。”
何洛的出现只是有一个契机让我去接受,杜秋山不是我的幻觉。
关于杜秋山是否真正是幻觉,还需要我自己来感受。
我逐步在减少精神类药品的摄入量,按照医生的叮嘱,我隔一个